毕竟是涉及到女孩子家的声誉,林修然也不好明着驳了回去,只好找了个由头设宴款待清河城主一行,席间找了个机会把谢念瑶拽去了一旁想要把事情说清楚,看在旁人眼里,倒更是坐实了他和谢念瑶的关系,若非是西河还全城举哀,只怕清河城主明日就敢上门商量婚事了。
“修然哥哥……”谢念瑶脸上浮现出了羞赧为难的神色,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当日听闻林家出事,我原本也是想劝劝父亲,帮修然哥哥一把的,可是……”
她这话虽说并未言明,但是林修然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反而安慰她道:“没事,毕竟当日情形危急,修真界人人自危,何况伯父身为清河之主,自然也要替清河多做打算,一时半会儿无暇顾及西河,也是情有可原。”
听他这么说,谢念瑶倒是松了口气,可是脸上仍是有些绯色,支支吾吾了许久,差点将自己憋得哭出来,才终于道:“我早就同父亲母亲说过,对修然哥哥不是那种心思,可他们就是不信……”
事实上,就算是谢念瑶不说,林修然也能大概猜出来她的意思。昔日在秘境之中,谢念瑶对他举止颇为亲昵,只怕早就被人误会,虽说后来谢念瑶表白被拒之后没再那般纠缠,但流言只怕早就传了出去。
谢家人只怕是听信流言蜚语,再听见谢念瑶否认便先入为主地觉得是她害羞,再加上西河罹难的时候谢念瑶因为林修然而着急上火辗转难眠,看在谢家人眼中,便更是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
林修然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何况谢念瑶再怎么活泼,也是养在深闺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只怕也是没跟家里说清楚,这才闹出了误会。当着众人的面林修然不好同谢父说得太直白,但找个机会私下说清楚也就罢了。
更何况他还在父丧期间,谢家虽说带着女儿找借口暗示,可更进一步的动作却是不好做出来的,林修然斟酌了一下语句,便觑了个时机屏退了旁人,单独同谢念瑶的父亲解释了几句。
中心思想也无非就是解释一下廖洲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真正救下谢念瑶的不是他,而是青剑门的人。谢念瑶活泼可爱,他也十分喜爱,但这种喜爱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待谢念瑶如邻家小妹妹一般,秘境之中人多眼杂,有些事情难免让人生出了误会云云。
等到了最后,林修然还委婉地暗示了一下,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只是眼下尚在孝期,不好有什么逾越的举动罢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怕是傻子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谢家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没再继续提起此事,毕竟自作多情结果结亲不成已经足够丢人,好在之前未曾将此事宣扬出去,看林修然的样子,对谢念瑶虽说没有男女私情,但也还能算得上是朋友,让谢念瑶同林修然打好关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修然没想到的是,谢家那边才刚刚打发了,事情就已经传到了柳庭芝的耳朵里。
还未等宴席结束,跑去城郊闲逛的柳庭芝便冷着脸回来了,原本谢家人听闻柳庭芝也在,心中多少还有些期盼的,毕竟柳庭芝早就声名鹊起,所说当年清河城主与柳庭芝也有一面之缘,但若是能借着这次的机会再多说上几句话,自然是更好。
可柳庭芝显然兴致不大高的样子,只同他们敷衍了几句,谢家人自觉没趣,便也讪讪告辞了。
等外人一走,柳庭芝便收起了笑意,屏退了下人面若寒霜地道:“殷承宇尸骨未寒,西河尚在丧期全城举哀,你就已经开始想着再找旁人了么?”
“啥?”林修然一脸惊愕,这话是从何说起?他今日明明是婉言拒绝打消了谢家的念头,怎么到了柳庭芝嘴里,就像是他始乱终弃似的?
作品正文卷第93章
第93章
柳庭芝原本是听闻西河附近有一处溪涧景色上佳,这才趁着闲暇想要过去赏景,没想到景致尚未看到,反倒是听闻了清河谢家送女上门的消息。
修真界不似俗世那般古板,讲究个未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有些事情大家也还是心照不宣的,平白无故把女儿往别人家中送去,再加上之前早就隐约有了些流言,但凡有心,便能知道是想干什么。
林修然若是真的与清河结亲,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修真界虽说也讲究门当户对,但到了林家这样的千年世家,门第反倒比不上两情相悦,若是林修然真的喜欢谢念瑶,他这个当舅舅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问题就在,一来,林修然和殷承宇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殷承宇为救林修然而死尚未期年,这个时候就急着议亲,未免显得太过凉薄。
二来,整个西河还在全城举哀,林修然除了继任家主祭告祖先那日换上了正式的礼服,眼下身上还服着斩衰呢,这种时候传出闲话来,堂堂林家家主的颜面何存?林修然这家主之位本就不大稳固,全靠之前民心所向,再出了这种事情,他又如何堂而皇之地举哀兵讨伐林茂繁?
柳庭芝自然是不觉得外甥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呵斥敲打一下的,林修然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斥,倒是也没有恼怒,哭笑不得地扶着柳庭芝坐下,又亲手斟了杯灵茶赔罪,将事情本末全都解释了一遍。
没想到林修然解释完了之后,柳庭芝的神情反倒是更加不悦了。
“既然谢家并未明言此事,那城中流言又是谁放出去的?”柳庭芝冷哼道,“吾在城外便已经听闻传言,只怕眼下城中早就流言四起……竟然用这等腌臜手段,只怕那群蠢货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招数了。”
林修然有些茫然,连忙追问道:“阿舅何出此言?”
柳庭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丧期结亲,沾染上这种名声,你这个西河之主,还做不做得?”
林修然当即了然,但想了想又觉得或许是柳庭芝想得太多了:“此事毕竟是谢家有欠考量,被旁人看见了添油加醋个几句,倒也算不得什么,若是想凭借这个就将我拉下马,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
“你当他们就真的只想传个流言呢?”柳庭芝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眼下收服西河,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哪怕是传出了这些流言,旁人最多也只说一句‘年少风流’,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你年岁不满二十修为不过金丹,将来,拿什么去压制他们?”
柳庭芝这么一说,林修然便也立刻回过了味来,连忙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阿舅所言不差,是修然疏忽了。”
见他这般严肃神色,柳庭芝又摆了摆手:“我也不过是提醒你一番罢了,危急关头迫于性命,许多事情旁人都不会顾及,可眼下既然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难免有人起了别的心思,你心中有数,将来行事多加谨慎小心,却也不必在此之上耗费太多心神,毕竟——”
柳庭芝冷冷笑道:“我辈修士,所倚仗的可是修为实力,而不是这等小聪明,眼下你修为尚低,自当隐忍蛰伏,可他日你突破元婴出窍成为一方大能之后,这些无胆鼠辈,又何足挂齿?”
林修然眼前一亮,站起来躬身一礼:“修然受教,阿舅所言,修然必定谨记在心。”
清河城主之女谢念瑶将要与林修然议亲的流言在城中虽然一度悄然流传,但很快还是重归沉寂,还不到一月,此事就已经被人们遗忘,再也无人提起。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捕风捉影的流言消散,却也足够让流言不远千里传到魔域。
殷承宇原本以为,经历过两辈子沉浮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失去理智,可百足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仍是气得两眼赤红,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赤松待他如同上宾,因此殷承宇的住处环境倒也不错,加上他特意布置下的重重阵法,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闯入,殷承宇气得将屋中差不多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直到四处一片狼藉,他才喘着粗气停住了手。
又缓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院内阵法被人触动,这才身形一闪到了门口。
池阳君和寒炼君因为些琐事起了摩擦,他二人早就想要除掉对方,此次只怕也是借题发挥,赤松有些拿不定主意,收到消息之后便急匆匆地赶来找了殷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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