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单薄披着轻纱的花娘们涂脂抹粉在街边殷勤揽客,陈琰和云琳虽说都并未刻意打扮,但毕竟面相上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再加上通身的矜贵气息,识人万千的姑娘们一眼便知道这两位必定是出售阔绰的贵胄子弟,断断没有轻易错过的道理,千娇百媚地便迎了过来。
林修然当初也是被柳庭芝给带去过画舫“寻欢作乐”的,不过林修然一向自律,再加上那时候与殷承宇在一起,自然是拘束的很,但云琳显然不像林修然那般脸皮薄,见姑娘们凑了过来,他虽说有些不大习惯,却也没什么太过局促的神色,不躲不避坦然得很,见有花娘投怀送抱,还顺手就抓过一个拽到了面前。
那花娘还以为云琳是看中了自己,嘤咛一声便往他怀里靠,没想到云琳却是双手捉住她手腕,把那花娘从怀里拽了出来,又顺着腕处摸索了一番,显出些开心的模样,但很快就泄了气:“根骨倒是不错,可惜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若是再早几年……”
“你还想让她修炼不成?”陈琰嗤笑了一声,满是不信服的模样。
云琳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她根骨确实不错啊,挺适合练剑的。”
这花娘被云琳从怀里拽了出来,可两手却被牢牢捉住挣扎不得,还以为是得罪了客人,好不容易有一句听懂了的,当即便摆出一脸娇怯妩媚的笑意来:“奴家也是学过几日剑法的,郎君若是想看,奴家这便舞给郎君看看,可好?”
陈琰在一旁听得哑然失笑,可还没出言阻止,云琳就已经大喜过望地点头应允,那花娘柔柔媚媚地便将他俩往楼里引,云琳一见厅中人声鼎沸,眉头又皱了起来,陈琰只得认命地翻出包散碎金银来,让那花娘带他们到楼上的隔间里去。
为了博个“雅致”的名头,这些花娘们多半是要讲究个才色双绝的,琴棋书画自然是不在话下,烹茶舞剑也都粗通一二,可她们所谓的“舞剑”,实在是和云琳所理解的剑术相差太大。
毕竟再怎么说也不过是欢场上的点缀,这“舞剑”与其说是破敌的杀招,倒不如说是挑逗的手段,这花娘身形柔软,舞动之间眼波流转,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可惜的是,这花娘的媚眼全抛给了云琳这个不解风情的,自她第一招舞出去,云琳的脸色就变了,越到后面就越是神情严肃,等到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愤愤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是谁教你的这套华而不实的剑法!”
这花娘被云琳唬了一跳,剑都吓得掉在了地上,还以为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让客人生气了,吓得瑟瑟发抖着跪在地上。云琳见她这样,也知道是自己说话太重吓着人了,连忙见这花娘扶了起来,随后指引着她摆出了个执剑备战的姿势。
陈琰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也不去打搅他们,看笑话般地看着云琳一本正经地给花娘“指点剑法”,只可惜这花娘和云琳实在不是一个路子,招式里的柔媚勾人早就已经浸润肺腑,云琳辛辛苦苦教了半天,半点成效都没有,最后只好气鼓鼓地选择放弃。
“这有什么好气的?”陈琰给云琳也倒了杯茶水,“人家不是剑修,是欢场女子,若是真的如你那般使剑,才是绝了生路。”
“怎么就是绝了生路?这是什么道理?”
云琳仍是不服气,陈琰知道一时半会儿与云琳说不通,便也不再提这事,岔开了话头:“今天是带你来玩的,尽兴便好,何必去计较这些事情?”
“……”云琳仍是不服气,小声嘟囔了几句,一张脸皱成了包子,陈琰逗弄够了,这才让这可怜的花娘先下去,又命人送了酒菜上来,斟了酒与云琳对酌。
云琳的性子还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闹腾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这花楼里的酒菜虽说也不乏珍馐,但论起味道来仍是比不过之前林飞墨带他们去吃的那一家,两人倒是也不嫌弃,一面看着楼中的歌舞一面闲聊,倒也自在。
陈琰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手一抖便将杯子摔在了地上,幸亏云琳手疾眼快,一道灵力打出,轻柔地将酒杯卷了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云琳正想取笑他两句,神情却倏然一紧,瞬间收起了脸上嬉闹的表情,整个人都严肃了下来:“有魔气!”
陈琰脸颊酡红,听云琳这么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运转灵力将体内的酒气给排了出去,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莫非……是魔族?”
林修然前几日才发出邀请召集各大仙门,直到今日才真正开始议事,讨论攻打魔域之事,莫非魔族的消息竟然这么快,才短短几个时辰,就能千里迢迢来偷袭了不成?
“跟上。”陈琰低声道。
云琳点了点头,两人同时跃出窗外,循着那几丝若有若无的魔气的方向追了过去。
按理来说,城中现在大能云集,连他们这种金丹期小辈都能觉察到的魔气应该早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可现在却是只有他们两人发现了魔气全力追寻,甚至连城中护卫都没有发现异常——西河的护卫与其他地方可不一样,百余年前西河被魔族焚戮殆尽,这些年来整个西河自上而下都从未有过半点放松,伦理来说,西河城中的守卫对魔气应该是比别人更加敏感才是。
眼看越走越偏,陈琰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当即道:“阿琳,情况有些不对。我继续跟着他,你赶快回去报信。”
“不行!”云琳摇摇头,“还是不是兄弟了?你一个人追上去,出了事情怎么办?”
言罢,他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个精巧的纸鹤,轻轻点了两下,那纸鹤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你有这个怎么不早用!”陈琰怒道。
云琳有些讪讪的模样:“我不会做这个,这是从师父那儿弄来的,平时也不敢多用……”
陈琰也顾不得跟他再扯这些,两人又紧紧地跟了上去。散发出魔气的根源已经被他们找到了,就在城西一处荒僻的宅院里。两人倒是谨慎,并未贸然靠近,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附近悄悄埋伏着。
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可就在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二位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作品正文卷第123章
第123章
林修然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云琳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慌乱之下难免失了阵脚,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在西河的尽是前辈大能,都是耳聪目明敏锐非凡的人物,虽说眼下酒宴还未散尽,一时半会儿的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怕过不了多久,今日之事也会传得满城风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琰在陈家虽说不怎么受重视,但毕竟也是广陵陈氏的人,又是林修然的晚辈,他在西河出了事,林修然于公于私都没法交代,语气中也难免带上了些许急切,再加上冷着脸的模样,硬是将传信的那仆从吓得一个哆嗦,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林修然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心中更是燥郁,加快了步子往陈琰住的屋子去了,才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院子里聚了不少人,见林修然来了,都识趣地让开了条路来。林修然扫了一眼院中的仆从,冷声斥责:“都围着干什么?做自己的事去!若是敢传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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