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不想轻拿轻放,正如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他的恶心女人一样,他总是愿意穷凶极恶地追究到底,而不是忍气吞声。
现在,如果洛冰河确实是抱着几分真心来的,或许只是为了这个同样有着他血脉的孩子,他都应该知道,沈清秋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在那淋漓的心头一刀后,还会心甘情愿地任他摆布。
他沈清秋,还没低贱到那种地步。
第二十七章(二十六)
浅淡的光线从微敞的窗户透进来,带着寒冬的十二分冷气,和依旧沁骨的北风。
沈清秋缓缓睁开眼,转头出神地望着外边一线天空下的白墙黛瓦。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残败树叶在风中不屈摇动的声响。
昨夜那样大的雨,下起来似乎无尽无垠,今天竟然停了。
连绵半月不断的暴雨倾盆,一下子却又能晴空万里。
也许世上行路就是如此了,出其不意,又跌宕起伏。本以为是柳暗花明,一脚踏过,却是悬崖深渊。
即使昨天翻来覆去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沈清秋今天依旧醒的很早,如同这几个月来一样。不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肚子里的小东西饿了。
自从他那些剧烈的反应没了后,食欲好到离谱,每天一大早肚子就闹腾。
最初安顿下来的时候,沈清秋根本照顾不好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也想招几个下人来服侍,起码可以让自己舒服很多,不必连平常的一点小事都要操心。
可是一转眼又想到自己的肚子怕是马上就要藏不住了,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时被别人看出什么,难免不会一传十十传百。就算自己扮成妇人,也保不准有露馅的时候,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妖邪。
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学着料理好自己了。
万事都是开头难,对于日常中的事务,沈清秋不说是一窍不通,但也生分的很。
他小时候风餐露宿不需要考虑这些精细的东西,后来劫难过后便是高高在上的一任峰主,这些还轮不到他考虑,重生以后更是被洛冰河圈在院子里养废了,才沦落到狼狈不堪的今天。
洛冰河……
沈清秋眼皮一跳,猛的掀开被子,冷得彻骨的空气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脑子里徐徐冒出的想法戛然而止。
他边呼着白气边快手快脚地套上衣服,浑身都在发抖。
这鬼天气!
要不是他当初因为这身体走不了多远,才不想在这里成天受冻。
沈清秋坐在镜子前把头发梳顺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木簪盘了一个女子发髻。
——这还是他跟一个老妇人学的,谎称是为了给妻子盘发。
昔日清净峰峰主修雅剑,堕落到这个地步,竟然只是为了求一个安定生活,当真可笑至极。
昨天盛来烫手的水早已冷得堪比玄冰,沈清秋把水从架上端下来的时候指尖都被冻得发疼。
他把手里的铜盆抱好,年久的木门在吱呀声中打开,声音喑哑得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今天木门迎接了第一缕彻骨的冷风,也把那个一身黑衣的俊美青年迎入眼帘。
他似乎一直在恍神,听到声音时便抬起头来,一见到沈清秋,弯眼轻笑叫道:“师尊。”
一如多年前的新入门弟子一般,有那样澄澈剔透的黑眸,和一腔炽热的情意,眼里只有他沈清秋一人。
沈清秋脚下轻轻打了个崴,看着洛冰河有些恍惚。
洛冰河很狼狈,全身上下都被昨晚的大雨浇得湿透,额前紧贴着几缕头发,更衬得脸色苍白,连那双深黑眼眸,也明亮一些。
这样难堪的样子,也许只在当年沈清秋手下时有这样一面后,无间深渊回来后他便成了一个无人能左右的存在,怕是再也没人能让他如此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可悲还是可笑,这样的不堪,似乎都暴露沈清秋眼前。
只是说来说去,他死而复生,不过转眼一场大梦,一切从迫不得已变成不受控制,在物是人非中造就了纠缠不清的印记,当初的青涩少年早已在未知岁月中消磨成另一副模样,不是他能了解到的了。他也不想再去了解。
沈清秋把水泼出门外,随手又想把门关上,意料之中的,洛冰河执拗地按住了门。
他看也不看一眼,索性不关了,全当没这个人,面无表情地转身进门,未曾理会身后那点逐渐冷却的笑意。
沈清秋像往常一样,去厨房烧热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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