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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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看不惯我,何必……”沈清秋结了结舌,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洛冰河翻身下床,整理了下衣领:“不过是凭着弟子愿意。”
如今的世道,确实是洛冰河做主了。他不过一介清静峰峰主,怎能比上魔界至尊,如今也只不过被软禁着,任他发落罢了。
沈清秋慢慢坐了起来,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你不是怨恨我至极?为何不任我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洛冰河反问道,“师尊,如今你这命还任你掌控吗?”
沈清秋脸色白了白,拽紧了身上衣袍:“小畜生,你究竟要如何?”
洛冰河摩挲了几下玉戒,淡言道:“等我玩腻了,你自然也活不了。”
“师尊,我奉劝你好好待着,什么也别做。师尊什么时候听话了,弟子再端着饭菜找你。”
沈清秋独自待在洛冰河的房间内,说来奇怪,身上的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洛冰河也应该是替他疗过伤,只是总觉得力不从心,身上没什么力气,很虚弱。
而洛冰河也只不过帮他把撕裂的腰侧伤口治愈了些,现下还没好全,隐隐还可见血丝,脸上的血痕早已消失,四肢也健全。
而其他部位,沈清秋不知道洛冰河有没有帮他处理过,总之方才起来时,身后痛感还很强烈,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帮他疗伤,却故意控制力度,要的只是沈清秋清醒而无反抗之力。要他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沈清秋的命是洛冰河拿着的。
桌上有铜镜,沈清秋慢慢地走过去看,衣装倒是异常整洁,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如同傀儡。
沈清秋一瞥,注意到铜镜旁边摆着的物品,一个檀香木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他把纸张抽出来,上头是洛冰河的字迹:师尊昨日受累,盒内为治愈撕裂的药膏,师尊记得一日三次,按时涂抹。
沈清秋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至极,红一阵白一阵,联想到昨日他被迫…沈清秋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气得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二话不说就把纸撕得支离破碎。
而那盒上头用丹砂勾着蔷薇的檀香木盒他一眼都没瞧,直接用力扫落在地。木盒似乎质量很好,落地后只是磕掉了一角,平平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沈清秋看它没破,想捡起来再砸一次,弯腰时身后那处传来强烈痛感,沈清秋差点站不稳跪在地上。
他扶着桌边慢慢站了起来,按在桌边的手血色褪尽,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泛白的指尖轻微颤动着,沈清秋紧紧咬着下唇,眼底的恨意滔天。
第一天的被迫跪在柴房,受了一杯茶的屈辱,强迫喝下天魔血,被关进水牢,受那个下流之物的折磨。
沈清秋少时太苦了,现在场景重现,恨意自然是加倍地往上翻涨,刻进骨子里的卑微被血淋淋地扒出来,去承受卑微的人该承受的东西,像卑微的人一样卑微地活着。
沈清秋猛地打翻那面铜镜。
把铜镜放在这里绝对别有用心!
就放在这里让他看清自己是什么模样吗!
沈清秋气到浑身颤抖,眼底血丝冒起,狠狠推翻手边的桌子。桌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全倒了出来,沈清秋一看,不过是些玉器珍宝。
他冷笑着看着这些装饰华丽的东西,这又是何意,嘲讽他是个出身低下的奴隶,刻意摆这些东西让他眼红吗。
沈清秋抽出一抽屉的玉器,一股脑地往地上砸。玉萧断成了几截,有些微小的碎片在地上弹跳几下落到了沈清秋脚边;玉佩也从中间裂了开来,一边落到了桌脚旁,一边进了床底。
遇到纸扇绣扇什么的,沈清秋就全部撕开,撕不开的也丢到地上。一桌东西被沈清秋摔的破碎不堪,摔到一半时沈清秋就有些体力不支,但他还是要用这种办法无声控诉。
等到木桌被破坏得一片狼藉,沈清秋又转战其他地方,他所能看见的东西都会毫不心疼地掼在地上,他就是要让洛冰河明白,他死都不会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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