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当时不躲也是个正确的举动,至少能看出沈清秋内心所想,也不用继续堂而皇之地肖想其他。
洛冰河摸了摸颈侧的伤口,对着那柄扇子轻声将他未说出来的话付之风中。
好疼啊,师尊。
第十四章
—
暮秋初冬,天渐渐地冷起来了,嘈杂的鸟鸣似乎也无形之中消匿了,各家大抵在忙着准备过冬的粮货,窗上结了层微弱的薄霜,是一夜之间就骤冷起来了。
魔界本身就被浓重的黑雾遮挡,气温低下来之后不多添衣似乎已经熬不下去。沈清秋身子骨不怎么能受的住,前段时间受的伤虽说被治愈,但还是让他身子再弱一层。
昨晚沈清秋在窗边站了一会就去洗漱睡觉了,也不知道这一夜之间降下来的温度有多么吓人,先前就有一些受凉,这回醒来之后整个脑子都是昏沉的。
沈清秋费力地从床上起来,先缓过这阵头疼,再起身去开窗,一开窗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打得浑身颤了颤。他只是往窗外看了看就关上了,低头理了理自己薄得不像话的外衫,转身去开门。
——被锁住了。
沈清秋也没太多大情绪起伏,神色平静地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坐在床头蜷起来,思忖这种温度自己还能熬多久。
想到最后,他在揣测洛冰河会对他怎么样,这段时间洛冰河阴晴不定,沈清秋一时竟也猜不透洛冰河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昨晚讥讽过后,洛冰河大抵也不会让他好过。
须臾,沈清秋蜷起来的幅度更大了些,烧得反而困意上涨,浑浑噩噩地几欲睡着时,他听见门口传来的细微声响。
发烧的人反应总是迟钝的,当他被一件厚袍裹住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看对方是谁,而是先顺从地拢了拢衣服。
沈清秋感到一双微凉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随后身体腾空起来——被拦腰抱了起来。他眼睛快要闭上了,只有嗅觉跟得上正常思维,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但睡过去的沈清秋已经不知道那是谁了。
半梦半醒间,沈清秋觉得自己踏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地方,视觉被浓厚的大雾阻碍了,他跌跌撞撞地走着,看不清前边的路,似乎下一脚就会踏空。然后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那只手带着他走上了正确的道路,破开重重迷雾,在鬼影幢幢中发现最终的明灯。
他又感觉脸颊边似乎贴上了什么东西,极轻极缓,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唯恐对方察觉,只能点水般碰一下就收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沈清秋没有困意,已经清醒了,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用了挺长的时间去辨认这间房间,最后得出这不是他上午在的房间的结论。
他身上是一床暖和的棉被,连这房间温度他都感觉高了不少,只是房内空无一人。沈清秋勉强坐了起来,枕头立起来靠在上面,闭着眼睛假寐,等着洛冰河来。
唯一有机会接触他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了。
沈清秋等了没多久洛冰河就回来了,他端着碗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喝的药,沈清秋睁开眼,侧头看向他,神色平静到仿佛做好了洛冰河把碗里的东西泼到他脸上的准备。
但洛冰河只是坐在床边,把药递到他面前,声调依旧温和:“有点苦,忍一下吧。”
沈清秋掀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开口时声音发哑,但仍然清晰:“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
“昨天我心情不好,”洛冰河顿了顿,低声道,“师尊应该早点跟我说,也不至于受寒。”
沈清秋言简意赅:“找不到你。”
洛冰河一愣:“你来找过我?”
沈清秋道:“没有。”
洛冰河沉默了会儿,笑了声:“也是。要糖吗?”
“不用。”沈清秋接过药,闻到药味的时候明显蹙了蹙眉,但什么也没说,快速喝下去了。
他没那么傻,只有清醒才是对自己目前最有利的形式。
前几日的暧昧不明一瞬间被击碎成分崩离析的诡异静谧,房间内很暖和,但气压低得不像话,沈清秋喝完药把药碗放在一边,靠在枕头上准备继续休息。
这是一种间接亦或直接的撵人,或是一种悉听尊便的淡然,至于这淡然为什么从内心而发,其间是屈从居多,还是惭愧占大部分,沈清秋不得而知,洛冰河也当然不会知道他为何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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