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是看不到星星的。
沈清秋握着剑柄的手不知为何莫名紧了紧,他答。
“看。”
于是下一瞬心魔出鞘,横悬于空,洛冰河抱着沈清秋的腰一跃,御风乘剑,直接出了魔界。
沈清秋看见一片更加澄澈的夜空时还有些愣神,只是现在还看不到星星,只有依稀几颗,看不明晰。
他愣,也就暂时反应不过来洛冰河抱他是怎样紧,也看不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炽烈露骨,一切可观的情愫全在对视间消失殆尽,洛冰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专注御剑。
但御到一半又起了坏心思,把罪名揽到风上,剑身渐抖,歪斜着一会儿往这一会儿往那。沈清秋趔趄了下,差点摔下去:“你干什么?”
洛冰河语气无辜:“风太大了。”
“凭你这本事你还御不好吗……哎!”沈清秋一时没稳住,随剑身一个大偏转差点后仰倒下去,洛冰河及时伸手一揽把沈清秋拉住了。
沈清秋被抱稳的时候头被动贴在洛冰河胸前,想退开些又被轻柔地按住了,洛冰河的话浸在风中,有些听不清楚:“师尊站不稳就好好抱着,待会儿小心被吹下去。”
挣脱也挣脱不开,沈清秋只好就这么靠着,手横放洛冰河腰旁,微微攥成拳头,也没抱上去维持平衡。洛冰河低头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手还没放开。
过了会儿风停的时候沈清秋才有空看眼周围事物,一看见就不可置信地看向洛冰河:“你怎么来这?!”
洛冰河挑起一侧眉峰:“不行?”
沈清秋张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是枉然,他多久没来清静峰了,自从那天被带走就没回来过了,此刻真真切切地立足于房檐上,倒生出一股阔别已久的陌生感来。
半晌,沈清秋才低声道:“放开。”
洛冰河自然放手,只是拉着沈清秋坐在房顶上,他们头上是一片明星荧荧的苍穹,是与魔界完全背道而驰的景色。
沈清秋从前也没赏月看星的习惯,现下闲下来,才发现夜空也并不是平淡无奇。繁星缀满夜幕,一轮弯月横在其中,身处异境,感觉被围绕了一颗又一颗璀璨的星,发光发亮,好像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漫游无际。
赏月是有讲究的,与家人一同是团聚,与亲友一同是共乐,与心上人一起是同欢,那点不同寻常的悄然心思被寄托在月亮上,希望对方能从满天灿烂中看出曲折的,又随处可见的欢喜。
洛冰河把一切心悦都藏在每一颗明星中,沈清秋看到了星星,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星星背后的东西。他坐在自己居所的房顶上,在一片静寂无声中,跟自己羁绊最深的人一起看星星,奇幻又好似梦里。
可他分明清醒。
他在和洛冰河看星星。
“师尊。”
沈清秋心绪正乱间,好像听见洛冰河在叫他,他回头,洛冰河被镶上一层浅浅的流动着的月光,勾勒的他脸廓柔和,一半隐在温柔的月光里,好像时空突然回溯,眉目间依旧是当年青涩明朗的少年。
神情恍惚间,他又隐隐觉得洛冰河在对他笑,嘴角勾起一个很难察觉的弧度,眼睛也微微弯起,藏着恰到好处的狡黠,竟让沈清秋产生一种眼里唯他一人的错觉。
洛冰河伸手缓缓抚上他脸,凑近了想触碰他的唇,沈清秋惊醒过来,下意识想躲,可洛冰河强制得过于温柔,他无处可逃。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亲密接触,洛冰河的唇微凉,碰到他时只轻轻地贴在表面细细啄吻,如同交颈的天鹅,曼丽又缱绻,藏着炽热与温情,在漫天夜色下显得及其甜腻。
沈清秋被夜色迷得失了方向,手被牵着环住人脖颈时竟生出一种毫无违和的顺从,他好像与洛冰河不是剑拔弩张的关系,更像是一对长久百岁的情侣。
洛冰河最会得寸进尺,沈清秋不拒绝,他就再自作主张一点,按着人后颈深吻下去,舌尖交缠唾液,力度变得霸道又猛烈,手摩挲着后腰往前移去,沈清秋被吻得有些缓不过气,洛冰河连拒绝的话都没让他有机会说出口。
他们在漫天星辰中如同眷侣缠吻,分明谁都带着小心翼翼,都不愿做头一个捅破窗户纸的人,怕捅破之后是一无所有,是穷途末路。
沈清秋好不容易见缝插针缓了口气,洛冰河右手指腹又揉了揉泛红的下唇,凑在他唇边,声音像从远方山谷的风,沉稳又低哑:“师尊,换个地方。”
他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抱了起来,他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回过神时已被压到了床上。他一不小心与洛冰河对视了一眼,接触到洛冰河那双炽热的眼睛时心下忽的一跳,匆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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