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说什么胡话。干娘并几位哥哥今天高高兴兴为你祝寿,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解释便得了,都是你长辈兄弟,难道还当不起你说个明白。”
在陷空岛上,闵秀秀本是内里当家之人,众位兄弟无不敬服,白玉堂一向也敬重这位大嫂。听了她这番话,自然明白她帮着自己,要自己找个理由先掩盖过去。江湖兄弟,同榻而眠也是常事,刚才大家站在门口,虽然干娘一时惊怒出声,但毕竟没有进入内室,只是看见满地衣衫凌乱。以自己巧舌辩解,加上干娘兄嫂疼爱自己,也不是不能遮掩的。
但想起自己近来明白了自己心思,那般惶恐不安、无处可说,那般拿不起放不下的憋屈;想起昨夜自己竟趁着展昭酒醉,温言哄骗,做出这般折辱他的事情;想起干娘兄嫂疼爱,开封众人真心关怀,竟一个字也狡辩不得,一个字也不想隐瞒。
“干娘,大嫂。”白玉堂一向骄傲决绝,可是现在心中凄苦,一袭白衣跪在地上,双肩仍是挺直,头却低了下去。
“老五,你这是——”徐庆简单的头脑没有想太多,觉得大家都太大题小作了,“干娘,大嫂,你们别这么生气了。干娘,老五不就是喝醉起迟了嘛,虽然他将衣物乱扔像个小孩子,但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蒋四爷差点给气乐了,三哥这都怎么回事啊,也是江湖知名的侠客,快三十岁的人了,感情这位愣爷根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一句扔过去:“起迟了算什么,撕两件衣服算什么,你没见着五弟床上是个大男人嘛。”这话一出,便是好几束眼神利剑般刺过来,四爷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三爷却还在嚷嚷:“那又怎么样,不就是展昭嘛。他虽然不在我们五鼠之列,也是兄弟自己人,我上次还和二哥一起睡来着。都是大男人,一起睡又怎么啦。”
唉——四爷绝望地将脸扭向一边,朽木不可雕,这位爷的脑浆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过这样一闹,气氛也不像之前那样僵,闵秀秀正想打个圆场,先安抚了干娘,老五这件事情还是能掩就……
“不一样的。”白玉堂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对着徐庆道,“三哥,我同展昭的情形,与你同二哥不一样,你们是兄弟之情,抵足而眠并无不可;我对展昭……”
“五弟!”一直沉默的韩彰跨上半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五鼠中韩二爷最为沉默寡言,却自有一份魄力,短短几字说来,力逾千钧。
但白玉堂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被打断时一顿,然后语气语速不变的接下去,“我对展昭,却是起了别样心思,想要与他做夫妻,效仿鱼水之欢,所以犯了龙阳禁忌,不同的。”
“老五!”卢方与韩彰同时低喝一声,蒋平又别过脸去,徐庆张目结舌,傻盯着白玉堂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你你……你这个混帐,是想气死我不成。”江宁女指着白玉堂,双目喷火,手指却颤抖不停,“我将你从小养大,悉心照料,习文习武,就是为了听你说出这样不知——不知廉耻的话来。”手上拐杖再次不分轻重地砸了下去。
卢方闵秀秀在一旁,又急又气,又担心干娘的身体,又心疼白玉堂好一顿打,一时间手忙脚乱,竟说不出话来。
“干娘”,蒋四爷上前扶助江宁女,一手轻轻托住她手杖,“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人还在开封府。五弟犯了错,带回陷空岛处置不迟。”以四爷的急智,自然知道现在干娘怒火攻心,要克制恐怕不行,但也不能任她就这样发泄,一则怕伤了身体,二则,也于事无补。
“干娘,老四说得是,现在还是要先……”韩彰也扶着江宁女坐下,却也彷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老五,我刚才看你似乎点了展昭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白玉堂抬头看了各位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又望了望将脸扭向一边生闷气的江宁女,咬了咬牙方才开口:“今日之事,还恳请众位哥哥替我保密,展昭他,是不知情的。”
☆、第10章
“什么!”蒋平差点跳了起来,手指也开始抖个不停,“你,你是说……你……”
卢方暗自诧异蒋平的反应,不过现在更紧要的是处理白玉堂的事情,“老五,展昭他不知情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终于说出这句话,似乎松了一口气,也再不犹豫,“自从进了开封府,我对展昭就上了心,但他并不知我这番心思,只当是兄弟之情……他原是有心上人的。昨夜我二人饮酒,他醉得不清,我也有些酒意,就趁他不省人事,留宿在我房内……”白玉堂又是惭愧又是羞耻,脸涨得通红,两眼也湿了,“我不想他知道,我不过趁着他不知情的时候,亲近于他……”
“你!”韩彰怒极,“我原道你素来是个知道轻重的,所以流连湘楼楚馆,结交各色人等也从不管束与你。你今日竟然做出这等浪荡淫贼行为。玷污五鼠侠义之名不说,还折辱南侠大好男儿,我不杀你,怎么对得起展昭!”刷地拔出手中宝剑,当胸朝白玉堂刺去。
这一变动极快,众人均反应不及,白玉堂也毫不闪躲,不过因为他跪在地上,重心较低,韩彰怒极出手,利剑穿过白玉堂锁骨,透肩而出,倒没有真的伤到心脏。
不过这一下也不轻,白玉堂闷哼一声,随着韩彰拔剑的动作,血花飞溅。
“奶娃子!”江宁女痛呼一声,往前扑了半步才止住脚步。
“五弟。”闵秀秀医者本能,就要上前为他疗伤,却被韩彰栏下。
“大嫂不用护着他。”韩彰眼中一片狠厉,“这样的无耻之徒,平日若见了,也是一剑杀了干净。”
“二哥”,白玉堂不去看自己的伤口,抬头看着平时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我并没有……我只是私心想要亲近他,以后他会娶妻生子……我只恨两个男子就不能在一起,否则又怎会受这样折磨——我不能侮辱他,所以昨夜他真的只是宿在我房间,我并没有做什么。”
白玉堂武艺高强,耐力又远高出一般人,行走江湖不是没有重伤的情况,但他一向能够坚持,只是今日宿醉未醒便受惊,羞恨交加、心绪激动之下又被至亲之人刺了一剑,想起与展昭之情无望,又惹得干娘与哥哥嫂子伤心,几下夹攻之下竟有些受不住,面色惨淡,双目隐隐透出绝望来。
“我只是想亲近他,又没有伤到谁、碍到谁,为什么就不行……那猫儿,那猫儿,他有心上人了,否则,否则我便劫了他往陷空岛,又谁敢拦我……”说到后来,声音时轻时重,目光混乱,似乎有些神志恍惚了,再喃喃道“若那猫儿也有心,谁能拦我——!!”一时双目圆睁,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江宁女与闵秀秀大惊,再顾不得其他,上前一人拿起一只手把脉。
“秀秀,五弟他怎样。”卢方大急,没想到自家弟弟弄到这样景象,眼圈不禁红了。
闵秀秀摇摇头,从随身行囊中拿出一颗绿色药丸给白玉堂喂下,才松手道:“不碍事,五弟近日郁结于内,饮酒过度,刚才又急火攻心,现在虽然神思恍惚,但只是一时血不归经才伤神吐血,因为他年轻底子结实,所以并无大碍。只是这种状况不可长久,否则伤了脏腑就落下病根了。我给他喂下清心丹,助他暂时……”
一语未完,那边白玉堂突然又喷出一口血,将刚才吞下的药丸整粒吐了出来,整个人也跪不住,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闵秀秀的脸色刷地变了,江宁女那边已经开始哽咽:“奶娃子,你别这样。你既没做下什么混帐事,原没有错。好好顾着身体,咱们……咱们……咱们回陷空岛,忘了展昭。”
似乎江宁女的声音惊醒了白玉堂:“干娘,你怎么哭了?对不起,孩儿不孝。我不该的……但是……”白玉堂望向自己的房间门,脸上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向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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