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莫相离猛地探出轿子外,狼狈地趴在窗口狂吐,花惜欢紧张地拍着她单薄的背,担忧地说道:“离儿,你没事吧……”
驴车停了下来,前面驶车付老伯听见回过头来,问道:“花丫头,你朋友怎么了?”
“离儿,她最近身体不适,路上太颠簸,老伯你驾再慢些吧。”花惜欢把身上带的水喂到莫相离的口里说道。
“呵,我这驴车比不上人家马车,要是在慢些恐怕今天晚上得露宿野外了。”那老伯瞄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用嘴吸了一口旱烟说道。
“这……”花惜欢握住水壶,望着付老伯为难地说道。
“不要紧,你让他开。”莫相离靠在装满小麦的袋子上,闭上眼睛憔悴地说道。
“嗯。”花惜欢用手帕替她拭去脏污,示意老伯继续开车。
驴车才刚刚驶动,行走一段距离,突然身后有人手持长抢御马疾驰着,破嗓怒喊:“停车……”
付老伯回头一看,身穿青黑官服身的官老爷一队人马追来,吓了个哆嗦,赶紧急扯住缰绳,缩起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到来。
“马上何人,下来!”那骑马长官用长枪指着老伯的脖子那尖细的嗓音说道,这一出口,老伯忍不住向他看去,嘿,好家伙,这人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什么官服,而是太监服。
“大人,小的没犯事啊!”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惜欢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撩开轿帘,不解地问道,哪知道刚探出头,立刻冰凉的尖锐之物顶着她的脖颈,惜欢立刻吓的立刻不敢动了。
“叫什么?”太监撩开轿帘视线在车中巡视一番,只看见一袋袋装着不知道什么物什的布袋和一个身穿浅色绿衫的女子,凶恶地盘问花惜欢道。
“花惜欢……”惜欢瑟缩着说道。
“高总管,人已经拦下来了。”那名领头太监对着身后骑马上来的高胜公公说道。
花惜欢瞧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进,他的五官是端正刚毅,浑身充满男子汉的气魄,可是,他出口嗓音中那丝尖细泄露了他的特殊身份。
“不是她,走。”高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瞥向面色苍白清秀的花惜欢,目光在她脸上短暂流连了一会儿,驱马掉头冷练地说道。
“撤。”太监收回压在惜欢脖子上的银枪,立刻跟上了高胜公公,一众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莫名其妙,披了成衣服狗改不了吃屎。”付老伯看着远去的太监,操起缰绳,啐了口唾沫骂道。
“唔,发生什么事情。”莫相离难受地睁开眼睛,从麦袋堆中,皱眉半支起身子问道。
“没什么事情,你继续休息。”花惜欢又让她从新躺下休息,伸手摸了摸还带着凉意的脖子,回想起刚刚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头白发的高大人,不知怎的觉得有点眼熟。
高胜脑子里想着那姑娘的容貌,觉得与印象中的某人极像,一时间在眼前竟然甩脱不了。
“刚刚查过那女子叫什么?”高胜问道。
“唤花惜欢。”那侍卫不解的回答道。
“花惜欢……惜欢……惜欢……啊欢……”高胜望着远山嘴里轻轻地念叨着。
印象中那个月光寒冷凄凉的晚上,他因为犯错被总管太监罚跪在地上,冷饿交加,昏倒在地上之时。有人路过,把他扶起来,偷偷地喂了他一口热水,塞了些吃食与他,救了他一命,他才能活到今天,爬到这个地位。
“啊欢,快走了……”模模糊糊之中,那个女子被同伴叫走了。
“惜欢……”对了,那双睛与记忆中一模一样,他怎么会忘了,高胜像想起什么,抿着如刀般剥削的唇,一言不发地突然策马调头追了回去。
“大人……”侍卫不解地看着高胜公公忽然掉头回去,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连忙跟上。
“停车……”喊停声夹着急心情响起。
“哎呦,妈咧……这群祖宗怎么又追来了……”付老伯一看身后的太监,卷土重来,赶紧又扯住缰绳让驴停下。
高胜下马心切撩开轿帘,这次面对那双带着疑惑的清眸却突然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捏着刀削,楞楞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像是打定什么主意,从怀里掏出一袋鼓鼓地银两,塞给讶异地惜欢。
“谢谢,三年前你救我一命,这里是一百两银子。”
惜欢手足无措地捧着重重地一袋荷包,迷茫望着高胜那双真挚的的眼睛,纳闷地说道:“救命?三年前?”
“三年前,冬至夜晚,敬事房外,我犯错受鞭罚后,被罚跪在殿外,差点冷饿交加时撑不住,是你经过喂了我水粮,才让我活下来,那会大家称我小高子。”高胜一向冷酷的眼底,思念起那个晚上眼底带了暖意。
“啊,原来你是小高子。”惜欢看着眼前眉眼意气风发的高胜有些难以与但是那晚奄奄一息的小太监联系在一块,不过那头白发到时让她有了印象。
她当时救人的时候,还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倒地上了,没想到走近一看竟是一个年轻人。
“银子还你,我当年遇见任何人都会上去救的,看见你如今活的好好的,我很高兴。”惜欢见他要走,赶紧把银子塞还给高胜,微笑说道。
“不,你拿着,我这三年一直在寻找你,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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