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对不起,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求您成全。”莫相离挣脱出韩卿的怀抱,起身五体投地,磕头求道。
韩卿这大辈子,都是绕着眼前的女人转,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韩卿闭上眼睛,泪流满面,伤道:“那你如何成全我啊!”
“哥哥,我愿侍奉你一夜,求你让我出宫!”莫相离含泪说道。
“呵呵,你想用这一夜把我卖给萧景煜,换你和那个野女人的双宿双飞么?”韩卿睁眼犀利地说道,莫相离不语,脱了自己的衣服。
“妹妹何尝不爱哥哥,只是你太耀眼,太多人追逐了。妹妹得不起你,也失不去你。哥哥求你成全妹妹的解脱罢!”
韩卿不肯。
“哥哥,你还记得那年冬天,白雪素裹天地,你抱着我,指着后院中那枝头上的红梅,对我说道‘嫣儿,你要学会像梅花一样独立坚强,抵抗世间的困难险阻,笑傲在枝头。’
我抱紧你脖子说:‘哥哥,嫣儿,害怕一个人。’耳边传来你几声温暖的轻笑,你对我说‘哥哥就是那支撑梅花开放的树干,永远是你的支柱。’
哥哥,你无论何时都是我支柱,我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何人会比你对我更好。假若,我是去你这根支柱,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哥哥你明白我意思吗?”
莫相离的眼底,带着绝望地希求,韩卿苦涩地轻笑一声道:“你走吧。”
韩卿的成全,是把自己丢进一个无底牢里,更是把门外的萧景煜丢进一个冰窟窿里。
没想到,他以为的金石为开,其实是韩卿的带着目的蛰伏,只是为了感动他妹妹而已。
原来,他、北寒坚、耶律征、百里溪……在韩卿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博取莫相离感动的棋子而已。
第二日,莫相离前脚从梧桐院走的干脆,萧景煜后脚进门就把韩卿的手脚筋全部挑了。
萧景煜把韩卿的武功全部废了,把他重新关进金阙阁,不许他飞离这个金笼。
男后韩卿不知为何惹怒皇帝,在众人的惊讶下,一夜失宠被关押进金阙阁,在不久之后,传来皇后莫相离的病死塌前的死讯。
这个梨花败落的季节,不仅仅皇后病逝了,牧云的丞相李君烨也早先她一步病逝了。
颜子衿永远忘不了,这个梨花开放又败落的季节,正如忘不了三年前那个梨花盛放的时节。
颜子衿每年,到这个时候,看见梨花开放的时候,都是无比的伤心,但是关于好友的记忆永远鲜活,永不褪颜色。
三年前,牧云的郊外,一驴车一马车相遇,两边纷纷默契地停了下来。
颜子衿欣喜地掀起车帘,跑下车抱拳说道:“李兄,好久不见。”
李君烨笑了,默契地下车说道:“颜兄,好久不见,最近哪儿高就。”
“现在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高就谈不上,带薪休息,跑跑各国,寻访名医替诗诗治病,哪儿,比的上李兄,直接跟皇上告辞,带薪归隐山林爽。”颜子衿笑道。
“有空,过来到我那喝酒。”李君烨清隽俊逸的脸在阳光下精神奕奕,看不出病容,笑眯眯地邀约道。
“三年后,我不管是否请到名医后,都去找你。”颜子衿承诺说道。
三年后颜子衿从遥远的地方赶来赴约,李君烨却重病已离开人世。
始知,在司马恒叛乱结束后,李君烨带妻去修大坝途中遇刺,被高胜寻仇刺破心肺,幸得赶来的韩卿相救,捡回一条小命,带伤去监水坝,路上条件艰辛,不久伤口感染,身体带了宿疾一直不太好。
原来,韩卿去救李君烨,是莫相离依托的,她在东极殿听到高胜昏迷是的呢喃,算准了高胜会接机报复,果不出虽然。
在一次隆冬时,李君烨的宿疾暴发,连御医也素手无策,病榻前幸得花惜欢倾心伺候,在来年春天梨花开放时,走得很安详。
他唯一遗憾的是,不能陪花惜欢一起等待孩子长大,不能等屋前那颗老梨树结果,不能等颜子衿过来,两人小酌一杯梨花酿。
李君烨死后,花惜欢并没有沉湎痛苦,自己开了一个客栈,分散心中哀痛,在渐渐地忙碌中,心情慢慢平复。
当花惜欢一人在宫外辛勤操持生计,拉扯孩子长大,有天忽然传来皇后病逝,举国大丧的消息愣住了。
那天,她关了客栈,躲在屋子里哭了一宿,忘记给孩子做饭,恨自己丢莫相离在皇宫里,孤苦伶仃死去。
那几天,花惜欢过得很恍惚。
她有时会忆起,先生的喊她小啊欢的样子,会不自觉的笑了又哭了,有时会忆起,那座遥远皇宫里的女主人,会不自觉的哭了又哭了。
花惜欢在抹桌子时,走神间,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啊欢。”
花惜欢抬头看见,莫相离一身碎花红布衣,背上背着行囊和长剑叫她,清丽的容颜依稀温和如初。
“我已经辞了皇后身份。陪你一辈子可以吗?”莫相离看着农妇打扮的花惜花,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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