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行的!”白语冰没口子呼痛,理直气壮地道,“这簸箕先前落在地上,不知之前还盛过些什么,不知有多脏,怎么能胡乱敷伤药?到时候,我的经脉肿了,或要截肢,你赔得起吗?妈妈的,我可是你们冉宗主的贵客,好心替你堂中弟子送药,却落了这个伤,上哪说理去?我告诉你,我师父是七宗会的裴长老,听说过没有?他最疼爱我,一怒之下,只怕连你也要吃挂落!”
“……”不就手腕被划了一下,哪有这么精贵?没见过如此讹人的,青紫衣袍的弟子瞠目结舌。
许多弟子被白语冰惊动,悉数走出各院落来看热闹。来得早的尚明白事理。
来得晚的见了白语冰疼痛难忍破口大骂的苦主阵仗,还以为是本堂弟子把这贵客给打残了。
被讹上的弟子欲哭无泪,满心后悔,就不该出来查看。
众弟子只怕惊动黎堂主,一心想息事宁人,一叠声数落被讹上的弟子,给白语冰出气。
白语冰余怒未消,忿忿地道:“怎么着?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小爷我一个,要拉偏架啊?想私了,是不是?也行——我要你们这最好的郎中,给我验伤。要手脚轻柔、干活精细的那种,小爷怕疼!对了,还要白净的,小爷我是个爱干净的人!模样标致,能哄一哄我是最好了,我在我师父身边的时候,生个病受个伤,都有我师父哄着我——唉呀妈呀,流了好多血,疼死我啦!”
第24章逐光(六)
众弟子被白语冰嚎得心慌,火烧眉睫,凑头七嘴八舌议道:“送金匮轩去罢?今日谁当值?”
“不是罢,这也送金匮轩?本是孟师兄、戚师姐和那小蹄子当值。但大师兄去了吗……”
“也就是说,只剩了沈止念?总之,把这人扔给他,师尊怪罪下来,也就与我们无关了。”
“师兄你冷静一下,此事本就与我们无关。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白语冰心道“小爷我是从天上来的”,二世祖嘴脸哭爹喊娘,变本加厉地诉说自己的痛苦。
以至于众弟子耳内咣咣乱响,有一种此人已重伤不能行走的错觉。
一个弟子神智错乱,竟从乾坤袋里祭出一匹龙马。
这龙马虽未长成,却也生得威风凛凛,且能御风飞行,在修真界算是较罕见的天阶下等灵兽。
那弟子想把它牵至白语冰面前,它却四蹄打颤,一下子伏卧在地。
白语冰微觉诧异,他龙丹已毁又已化出人形,龙马却似能感知出什么,可见资质非同一般。
那弟子却不识货,抱怨道,这畜生怕是废了,被他带回长乐峰,就一直耷拉着耳尖毛发抖。
众弟子索性拆了门板,铺好被褥。
四个已至金丹期的弟子,按抢救垂死之人的规格,御剑把白语冰抬到了金匮轩。
“……”这场面夸张至极,白语冰自感用力过猛,又觉众弟子似极怕捅娄子,不复叫嚷。
众弟子却来劲了,嚷得比他还厉害:“沈止念,开门啊,别管大师兄了,快出来救人啊!”
金匮轩是一个回字长廊,沿廊设紫门紫窗,窗垂着细密的黄竹帘。
透过竹帘缝儿,能看见地上摆放着许多卧具。卧具之间有纱帘相隔,不少病患正躺在当中。
众弟子唤了好几声,紫门始才打开。一袭清瘦的身影,低垂眉眼,移步出来。
此人身穿紫氅青袍,墨发微有些散乱。白语冰躺在板上,往对方眉心看去,恰有一颗朱砂痣。
这人,正是他在水镜中见过的沈十三,却改了个高雅的名字,叫沈止念了。
一交睫的工夫,他的衣袂被沈止念的手搭住。极轻地往上一捋,沈止念便看了他手腕的伤处。
沈止念什么也不问,引众弟子往里走。
众弟子讲,白语冰是七宗会裴长老的弟子,如何受了伤。沈止念只低声应道:“知道了。”
白语冰被安放在临窗的卧具上,双眸不住乱瞟,想弄明白龙祖宵行是不是也藏在此处。
沈止念悄无声息地跪下身,要为他查验伤口,身后却有一个男子走来。这男子不是宵行,穿着真隐宗弟子的服饰,料子更华丽精细些,一手吊绷带,另一手胁迫似地扳起沈止念的脸。
只见沈止念被迫扭过头,颈间露出像是被掐过的青红指印。男子如同抱着一个美味的瓜,嘴对嘴胡亲乱咬,吸得啧咂作响。沈止念也不反抗,只微微躲一下,便挨了一个耳光,发丝更散乱了。
“哎,光天化日,干什么呢?”这猪啃白菜似的情状太辣眼睛,白语冰忍不住叫道。
“关你屁事。”在众弟子起哄声中,男子扔下一块灵石,摸一把沈止念的臀,随众扬长而去。
沈止念若无其事地把灵石收入怀中,目光回转至白语冰的伤处,拾起摆放在一旁的破损簸箕。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白语冰搭讪道,“连男子也不放过,怎么像是打了八辈子光棍?”
“大师兄。”沈止念说着话,摘下带血的竹条。唇齿微启,小段舌儿卷上竹条,投入地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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