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川穹拒绝，丁振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能够明显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川穹也将汽车音响关掉，把车窗稍稍放下一些将烟味散出去。

丁振喜欢自己，这一点川穹心知肚明。自从两人在训练中心的时候，丁振就一直像哥哥一样保护自己，跟其他特务比起来，川穹对丁振的感觉也远要比其他人要好。

可……丁振的一些习惯和性格，总让川穹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些厌恶，还不如程靖南那样庸庸碌碌的小记者，起码还有那么些善心。

程靖南？

川穹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一晚程靖南做好事的尴尬经历。不知怎地，一想到程靖南在公寓里看到自己时，吓得五官扭曲的表情，川穹就觉得搞笑。

看着车窗外过往的风景，川穹知道以后和他见面的机会还会有很多……

房间里的再一次恢复了宁静，躺在地板上，程靖南似乎能够听到石振森身上滴血的声响。一个小时前，从手枪里迸出的两颗子弹分别打在程靖南耳边的地板上，那股火药味，现在依旧浓郁。

看着嵌在木质地板上的两颗弹头，程靖南不断地回味着刚才的场景：

“小记者，谢谢你带我找到安全屋，今天就放你一mua。”

低下头，川穹在他的鼻尖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程靖南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轻轻地一碰，杀伤力似乎比子弹还要巨大，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心都在砰砰直跳，紧张地不敢动弹。

这这这，这杀手别是个“变|态”吧？

……

川穹饶了程靖南一命，但是生活却依旧扼住了他的喉咙。

分手后，程靖南就一直不在状态又是迟到又是早退的，这接连闹了两次幺蛾子，工作铁定是保不住了。

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每天都在警局里呆着，就连上厕所都有人在外面陪着。这种生活尽管很安全，却和犯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真是笨死你了！”

正在看报的时候，就听到一名老警官狠狠地将一沓资料摔在新警员的桌子上，上面贴着的各种标签都飞掉了好几张。

新警员连忙站起来，一个劲地朝他鞠躬道歉，看着资料上用红笔标注出来的错误，警员更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让你归类，你这是给我交上来的什么？我说过几遍了？要按照线索还有残肢的类型分开，还要按年份规整，你自己看看你做的是什么！”

办公室里，大多都是新来的警员，听到老警官的训斥，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连忙检查着自己手里有没有他提及的错误。

离开办公室，警员赶紧将资料重新摊开在桌子上，上面五颜六色的便签纸也全都撕了下来。

手里的事情本来就多，现在又要重新返工。警员心里委屈极了，却又不敢发泄，只能加快进度，否则今天能不能按时下班都是个问题。

“我来帮你吧。”走到警员旁边，程靖南把报纸放在一边，捋起袖子对警员说道。

“谢谢，真是谢谢你！”警员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动作也比刚才快了许多。

当初去报社的前半年，程靖南也在做文档分类工作，所以对分类的事情还算是熟练。

打开几份资料，上面贴着许多触目惊心的照片，程靖南并没有感到不适，甚至还觉得当时的拍摄不够到位、角度没找好。

在程靖南的帮助下，原本要忙一下午的工作，两个小时就完成了。趁着还有时间，程靖南又帮其他警员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本以为警察的工作都比较困难，没想到自己竟然上手的这么快。看了眼桌子上折叠在一起的报纸，程靖南微微一笑：能工作的感觉真好。

警局下班后，程靖南按例和每晚的值班人员在警局过夜。

靠在弹簧床上，程靖南闲来无事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档案，里面都是已经结案的凶杀案，配有口供、照片、证据，还有整个案件经过。

看得入神，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浩东已经在自己旁边站了许久。

“对这些案件感兴趣？”

浩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程靖南一激灵。坐起身来，程靖南尴尬地笑笑，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旁。

“嗯，还好，闲着没事就随便看看。”

“哦？”浩东一下就有了兴趣，从程靖南旁边将资料拿过来，发现里面有不少地方都夹着几条白纸“这些白纸是什么意思？”

程靖南挠挠头“我觉得这些地方好像有问题，所以标注一下，等看完后再返回来核对一下。”

“那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浩东追问道。

“确实有一点。”程靖南主动翻开了夹着白纸的地方“这里，在厨房现场发现了三种脚印，还有被锯开的防盗网，下面紧接着就判断凶手并非一个人，而且目的是谋财。但现场并没有发现太多凶器，而且还能够看到后面……”

浩东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他，仔细地听他的分析，倒还真的是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和正常办案的顺序一般无二。这样的思路，就算是警校毕业的学生，也要实习两三年才能摸出来门道。

虽然他之前只是个小记者，但如果能够培养一段时间，或许还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探员。

“讲得不错，确实见解独到。”等程靖南把话说完，浩东忍不住为他鼓掌。坐在程靖南旁边，浩东慢慢将档案盒盖上，“你现在工作没有了，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提到工作，程靖南脸上刚才洋溢的成就感霎时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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