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大家都交流着彼此的业务，虽然对一些黑色的交易都有参与，可谁都没有说出来。看似是一场行业间的交流，其实却是一场污秽不堪的人渣互动。

程靖南和浩东到的晚，怪就怪租的车不行，半路抛锚害的他们修了半天，好好的衣服硬生生地弄出了几个褶子。

“你好你好！好久不见啊！”

“对对对，好久不见。”

“您最近生意还好？觉得您精神不错啊。”

“还好还好，呵呵。”

……

真是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交流，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竟然能装出许久不见的老友……程靖南不得不感慨生意场的情谊，果然比食堂大妈和学生之间的还要虚假。

和浩东想象的不一样，这场晚会，大家基本很少看脸，都是靠衣服来辨别身份。大牌的西服身份最高，小众定制的一般，最次等的就是几百块一件的便宜货。

这里的商人大部分都是从穷小子打拼起来的，所以都很看中牌子的logo，以至于程靖南不知不觉就成了大家交谈的重点。

程靖南今晚的身份是做外贸生意起家的富商，虽然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也很少有人会问，大多都是讨要联系方式，同时再探探有没有想要开展新业务的口风。

“程老板？”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这个声音，程靖南再耳熟不过了。

刚转过身子，女人便贴了过来，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用力便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程靖南脚下一滑，差点栽在他胸上。

“好久不见？”

第20章你不能有事

是川穹！程靖南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他。

换了一身合身的裙子，画了一副精致的妆容，就连头上的长发也变成了亚麻色，但程靖南记得他的声音，还有他看自己时的眼神。

“你！你！你怎么在这！”除了惊喜，程靖南更多的是恐惧，扭头看一眼身边的浩东，一双眼睛正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打转。

浩东可是老江湖了，在警局工作了多年早已练就出一双洞察是非的鹰眼，浩东曾经也见过川穹，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程靖南下意识地将川穹挡在身后，尽可能的让浩东不要去看他的手臂和侧颜。但川穹偏偏不听话，自己就主动从程靖南身后走出来，朝浩东友善地伸出了右手。

“老听程老板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啊？哦哦，我也常听他提起你，呵呵。”面对川穹伸来的手，他比程靖南还要紧张。

浩东可从来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啊，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川穹能够面不改色的与他交谈，但他却做不到宠辱不惊啊。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他说话的声音太酥了，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浩东这样想道。

今晚的川穹，就像是行走的焦点，尤其是当他与自己搭讪的时候，程靖南似乎已经感觉到有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

“你跟我过来。”程靖南将杯里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磕在桌子上，程靖南提了提领子，四处寻找着人少的地方。

宴会厅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旁边的一扇门，程靖南四处观望，确定没有人这才敢走进去。

“喂，小警官，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川穹从房间的另一扇门走进来，不断地摇晃着两条大白腿，说话时玩味的语气让他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妩媚。

程靖南的眼睛忍不住绕着川穹的一双腿打转，慢慢地往上移动，转移到胸前的时候，他这才用力地摇摇头，同时快速地眨着眼睛。

小半个月没见，在程靖南看到川穹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想念？或许有。

程靖南几天前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想起来川穹的样子，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也还有淡淡地烟草香。

恐惧？或许也有。

他忘不了川穹对罪犯下手狠毒的样子，尤其是他手起刀落的干脆，他知道自己的命还在他的手里。

可要细算起来，最多的还是生气和担心。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吗？”程靖南一把将川穹拉过来，左右在他的身上看了两眼，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两侧“你没带武器吗？”

看程靖南紧张的样子，川穹强忍着笑将碎发撩到耳后“没有啊，参加宴会我还带把刀不成？”

“你这不是找死吗？”程靖南刚要喊出声，赶紧又压低了声音“别看这的人一个个都挺正经，他们干得可都是不见血的买卖。就算你想动手，也得带把家伙吧。”

川穹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程靖南紧张的表情，他真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紧蹙的眉头，感受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吗？”川穹紧盯着程靖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被川穹这样一问，程靖南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后根。他这才意识到，他和川穹应该是在对立的两面，这些担心根本就不该有。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程靖南一下子弯下了腰，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没有吧。你别想多了。”

果然，被自己这么一问，程靖南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小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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