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吃,我吃不完。”小男孩说。
白龙撩开袖子看时间还早,暂且就坐了下来,这一整桌的食物他们从下午吃到晚上,吃到肚子都撑,他要走时小朋友拿纸巾替他擦了嘴,他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幼稚。
凌晨的码头寂静,他装了一肚子点心浑身蜂蜜似的甜味,货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喷了香水,他答得随意。司机是山叔的人,接到货后他们会将东西拉至货仓由山叔亲自清点,货仓的位置只有司机知道,白龙负责接货,不能跟着去。等到三点钟,渡船上有人拿电筒向他打了密码,他下车闪烁电筒开关对过信号。
随后他独身一人上了船,船舱里每一箱榴莲都是他的货。海浪平稳,舱内仅有一盏油灯,他借了把刀子剖开其中一个看了成色,同意了交易。
“等等。”他冲对方说,“数不对。”
这里的榴莲和他应该收的货对比少了很多,仔细一看不过约定数目的二分之一,“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老大说了,分两次带,时间他定。”一个普通话涩口的中年人说。
白龙不能拒绝,前有警察,后有山叔的人,他将纸箱挨个搬上货车,待车开出一段距离警察就可以开始行动,一部分警察水上拦人,一部分跟踪货车。没找到货仓或制毒工厂前,警察一般不会轻举妄动。
“数不对。”走进小树林他方便打电话给黄鹤,“你们今天找到工厂又怎么样,下次换个货仓还会有东西进来。”
黄鹤反驳说:“你的意思是人我们不用抓了?”
白龙道:“不是,我怕打草惊蛇,这次如果出了事,我可能没有机会再带下一次。”
“人我们一定要抓,下次怎么拿货下次再安排。”
“我知道,也就是说我还要继续帮警察做事。”
“如果下次的机会你拿不到,那就不用再帮我们。”
“那我的线人费呢?”
对方挂断了电话。
社团开会时白龙坐在墙边独凳上,他的地位上不了会议桌,这一次事大,因为由他接货才通知他开会旁听。给关二哥上了香之后他一直翘着二郎腿在一旁抽烟,听叔父们训话哪容易听得进去。
唐朝的人都知道山叔被警察抓了,货仓也给捣破了,下一步怎么打算大伙得商量着来,有前辈让白龙讲讲事发经过,他发愣真没听见。
“都知道白龙是春琴的人,怎么这次帮山叔带货?最好有个能说话的来解释一下。”长辈这么说。
“白龙。”春琴喊他一声他不应,硬要叫人踹了他的凳子他才能集中精力,春琴说,“跟长辈们说清楚。”
白龙从地上爬起,踩灭了手中烟头,“当时谁陷害我进监狱,大家心照不宣了,要不是我答应他帮他带货,他能让手下改供词?货是我在泰国拿命换来的,你们试没试过被几十把步枪指着?”
“接货时间地点为什么警察会知道,还跟踪到了货车?这次接货只有你们几个人有消息,警察怎么得到消息的?损失有多大你知不知道?”
“你们觉得是我出卖了社团?有几个人知道那就去查这几个人,证据确凿再下定论,何况东西是在山叔手上丢的,你们查他容易点。”他推门走了,全程二哥没说一句话,琴姐都没喊他留下。
他是想将丢货的责任推给安禄山,让安禄山坐牢,但事情的发展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不是货只到了一半,他会留一大半在自己手里,手里这部分没被警察截走的货他会拿到长辈面前邀功上位。现在货的数目只够给山叔承诺的那半,他如果再抽走,山叔的司机不会收货,司机不收货,警察就跟不到山叔的货仓,跟不到,安禄山就坐不了牢。
就因为货不够,问题就接踵而来,他不仅上不了位,警察还怪他办事不利数目不够,加上唐朝的人怀疑他是内鬼,近段时间有的他受。
这么一月来他除了看场子,琴姐什么活都没有给他做,收保护费都不用他去。他时不时能感觉到有人跟踪他,可能是警察,可能是社团的人,都为了查明他的底子究竟是黑是白,是不是内鬼。黄鹤点明了要见他,他一而再再而三推辞,一是怕社团的人跟到,二是他猜到了黄鹤要问他什么,时机成熟他会主动去找他。
二哥倒是常来开元按摩,今天还让他亲自去伺候,安庆绪这个人有多大野心社团里没人知道,现在他老爸坐了牢他还能出来吃喝玩乐事不关己,没准还有人认为他扶不上墙。
“你知道我的场子给人烧了吧,你知道放火的人是谁吗?”安庆绪摆明了明知故问,他趴着任由白龙按压背部,白龙力道不足,不够专业的好。
听这话白龙心跳慢了半拍,手上的劲儿更轻了:“你不是说颂帕杀了他吗,怎么回来了?先是货不对,然后骗你,看来这个人不可信。”
“他回来了没找你吗?”安庆绪逮住了白龙的手,忽然翻身正对着他。
“找我?他放了火不是被抓了吗,在牢里怎么找我?”白龙手挣不开,情绪低沉了下去,“回去吧二哥,我今天有点累了,下次来再帮你按按。”
二哥走后他发现自己手臂都给捏红了,以后该怎么做他一概不知,他甚至越来越害怕安庆绪。
没过多久的社团大会上,有前辈说有重要事情宣布,说是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新货源拿货,要交给唐朝做见面礼。这样一来唐朝的损失可以减轻许多,也不用再低声下气去求泰国人,说起来没人不欢迎这个神秘人。
众人要验货,神秘人约大家去了间酒店,这么大礼,神秘人要掌握主动权。因为这批货的损失跟白龙有直接关系,春琴去时将他叫上了,意外的是来开门的神秘人是丹龙。
上回去泰国前丹龙又跟黄鹤吃过次饭,他会重新调回反黑组,任务是短期卧底。他想保护白龙是真的,否则不会去接近他,要保护这次交易也是真的,警方想将这个跨国贩毒集团一锅端,问题就出在这次交易身上。人,唐朝只抓到了安禄山一个,货,只端了一半,泰国那方面,警察在水路上拦截的不过是几个运毒的农民,打死不承认和颂帕有关系。
任务变成了长期卧底,黄鹤让丹龙顺势踩进唐朝内部,要让人信服首先得去做个牢,所以他公报私仇放火坐了牢一帆风顺,接着他得运个毒,当然这批货根本不是丹龙找的什么新货源,根本是警察前不久从安禄山那截获的,就拿给他演演戏,演了还要还回去。警方不可能同意这么大一批货再运进国内毒害国人,截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以前的卧底呢?”丹龙问过他爸。
“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他了,我怀疑他被人害了,如果你能进去,给我查出来。”黄鹤说。
今天丹龙是有备而来的,晴朗的晚上空气够清新。
“验验?”丹龙甩了个透明口袋去桌面上,口袋里装有白色粉末,看起来够细。不是所有话事人都来了这儿,没沾过毒品交易的话事人不会来,本来坐馆李先生一直反对沾这种生意;安庆绪要装无知也不会来,他的消息都是有人帮他探来的,小旅馆更装不下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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