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秋辞开心的咂了咂嘴,替君白露拢好外衣道:“皇帝喜欢男宠,就随他去,我既不拦也不妨他,为什么一定要和离?”
君白露神色凝重,试探的问他的独生女:“秋辞,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放不下小简?”
顿了顿,又道:“当初你俩的姻缘是先皇所赐,我干涉不了,看着你们两个玩的挺好的样子我也相信他能好好照顾你……可如今你继续留在那儿只会徒增伤心……”
“爹,”君秋辞拢了拢鬓边的头发,“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和离之后再嫁人,京城的贵族肯定是不敢娶我了,嫁去京城边上的城镇到也还好,万一是什么边关的将军要娶我呢?谁来照顾你?”
君白露想了想,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成婚?”
君秋辞呆了好一会儿,说:“对哦,我为什么急着成婚。”又说:“还不是想让你晚年过的清闲点,别被那些朝堂上的大人们说你的坏话嘛。”
君白露觉得更奇怪了,道:“你及笈那年我生了场大病,怕自己命不久矣你一个人生活的不好,所以我也挺赞成你和小简的婚事,既然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为什么那么想成婚。”
君秋辞说:“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嫁人就照顾不好自己?”
君白露:“我觉得你嫁人了只会给别人家捣乱。”
君秋辞:“这样啊,那我就暂时不去给别人家添乱好了。”
然后就和皇帝和离了。
八月初十,白露。宜冠笄,宜嫁娶,宜祈福,忌伐木,忌行丧。
这一日,是少年皇帝与新皇后的婚礼。坊间总说帝王无情,一夜之间就遣返这么多妃子,又
有人说帝王长情,为一人放弃三千佳丽。尤其是,那位值得帝王放弃旧人的还是位无法生育的男子。
这一日的帝后大婚君白露父女并没有参加,他们早已规划好行程,准备趁着君白露最后的残年,去游历这片君白露从前就一直向往着的大好河山。
晨时君白露最后进了一次王宫,先是谢皇帝封君秋辞长公主之恩,再是与他最骄傲的学生做辞别,最后才是与故人的道别。
他的故人端坐在珠帘之后,身着华丽的喜服,边上坐的是他心心念念终于在一起的人。
君白露拒绝了侍者的搀扶,撩起衣服慢慢的跪下去。一边行礼一边抬头仰望,隐隐约约还能望着着那个人。
他也是君白露心心念念的人。
年轻的皇帝急急忙忙的走下来将他扶起:“先生您快起来……”
君白露顺着皇帝的手势站起来,却仍旧弯着腰,他道:“陛下,按照传统,新人结婚得由长辈念新婚贺词,先帝去得早,陛下同我也比较亲近,所以臣厚颜无耻,想为帝后念。”
皇帝松开君白露,拱拱手,站在他正面接受念辞。
君白露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了一份笺纸,慢慢展开——纸是京都新纸,词是新创,连字也是新写上去的。
“天街云苍苍,雾霭渺茫茫……”
这几十年来,他为国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甚至从未想过,牧胥的徒弟居然会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皇帝。这几十年啊,那座破道观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少时的回忆是否是真实的。
“新秋起飞霞,落入新屋房……”
皇帝给君秋辞的封号是长于他自己的大长公主,甚至连京都的大片土地都作为封地一并送给君秋辞。可以说已经放下了帝王的威严。可对君秋辞却不太受用,她更喜欢到处游历。君白露中年成婚老来得女,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只想她能开心的过完一生。但因为君白露一直呆在京都的缘故,君秋辞也一直没有出去过。君白露已经放下了所有政事,决心带女儿出去看看,去看看他从小乡村里那一条走出来的路,说说少年时的那段荒唐梦。
“愿结同心环,无病与伤痛。”
牧胥你听见了吗,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祝词。
君白露笑了笑,拿出一个绣工精巧的锦袋递给许简,嘱咐道:“若有朝一日牧胥有了些神智,他或许会知道这该怎么使用。”
里面装着的是两枚晁嶂从前所赠的仙果。
在所有彷徨和怀疑的日子里,君白露就是靠着这两个仙果来相信,世上曾经有那么个人,无意闯进过他的世界。他也曾经窥探过另一个世界的分毫。
君白露又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君臣礼,大声说:“臣君白露,祝愿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相守恩爱,至死不辞。”
许简站在君白露对面,没有再去搀扶,而是一字一句的宣誓:“君相,朕发誓,一定会做到的。”
君白露看着他的学生。
他相信。
若有若无的,仿佛有一个声音从熟悉的远方传来:“是……白……露吗?”
许简反应过来,立刻跑过去兴奋的抱住他的皇后:“牧胥!你会说话了!你能说话了!”
君白露立于阶下,低着头笑了起来。珠帘摇晃,他抬头看着帘子后头依旧看不清的身影,温柔的声音亦如当初牧胥给他讲他们的故事时那样低沉,柔和:“是啊,我是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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