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北点点头,挂了电话,回味了一遍刚刚两人的对话,莫名觉得好笑,就笑了一会。
江稚揉着眼睛出楼道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没天亮,黑漆漆的一片,楼边路灯没有灵魂地亮着,让人感觉更像是黑夜。
南北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撑地,半靠在车把边抬起脸看着他,脸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顶着一脑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狗狗眼。
这幅画的名字叫,英俊的黑夜少年。
江稚困得快要失去意识的脑子里突然飘过一句。
他整个人现在就是一大写的困字,上了南北的车以后也没说话,就这么垂着脑袋闭眼打盹。
南北也挺安静,默不作声地蹬着车驶过无人的清晨街道,估计也和他一样困得不行。
建中的这条校规简直太不人道。
江稚挺佩服自己,在这么一个困到晕厥的境界里,他脑子里还能想七想八想这么多。
他扯扯嘴角,抬起手搓了搓被风冻得有点疼的耳朵。下一秒因为南北的一个急刹而身体前倾,脑袋不轻不重地撞到了南北的后背上。
“靠。”江稚听到南北在前面小声地骂了句。
“怎么了?”江稚半睁开眼睛问。
“小猫过马路。”南北说。
“哦。”江稚点点头,觉得就这么把脑袋靠在南北的背上的姿势还挺舒服的,于是就没把脑袋再移开。
南北明显后背僵了僵,下意识想偏头去看一眼江稚,却又因为不好意思没敢转头。
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四十五,操场已经稀稀拉拉来了不少人,用于升旗前吵醒学生的激情音乐在学校黑漆漆的上空回荡着。
江稚跟着南北等他把车停好,两人一起往操场走过去。
天空还是黑黑的,操场旁边的几盏路灯这么一照,有种在夜空底下散步的感觉。
就是风吹过来有点冷。
江稚把防寒服的领子拉到最上面,打了个寒颤。
南北一直沉默地低着脑袋走路,时不时有几个后面赶上来的学生经过他们身边,好奇看一眼他俩,又继续往前跑。
江稚碰了碰南北的手臂:“你怎么了?”
“我没洗脸没刷牙,不想说话。”南北低着脑袋隔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我靠,我说你怎么这么早。”江稚情不自禁地给他鼓了鼓掌。
“有眼屎吗?”南北迅速抬起头和他对视。
江稚认真地凑近在他眼睛上看了看,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南北松了口气。
“不是,有眼屎你擦掉不就好了?”江稚非常疑惑地看着他。
南北沉思了一会,觉得挺有道理。
……
升完旗之后是国旗下讲话,一个穿着挺斯文的年轻男老师拿着稿子上了国旗台,拿话筒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江稚排在班级队伍的最末尾,一边听着男老师用抖得不行的声音念稿子,一边抬起眼睛扫过队伍前面的人头。
没看到余恒,不知道这个周末他过得如何。
一想到那天达也在菜市场里一副慌里慌张意识到自己被出卖的恍然表情,江稚就清楚余恒肯定会出事。
出事就出事吧。反正火是他先挑起来的,烧到他身上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心地没几分善良,有时候对于这种事挺无所谓的,余恒要真被揍死了也只能说是倒霉,他江稚不过就是个顺水推舟的。
顺水推舟,是这么用的吗?
应该是吧。
江稚摸了一下鼻子,安静地抬眼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墨蓝天空。
升完旗以后,学生们有半个小时的进食时间,大多数人都愿意用这个时间回家再睡个回笼觉,但是江稚觉得自己挺清醒了,就想随便找家早点摊解决一下早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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