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_(剑三同人)予君归 - 书趣阁
首页

搜索 繁体

分卷阅读8(2 / 2)

最新网址:www.sqge.cc

“别怕…小斐,别怕,交给我,会没事的。”

靳嵘来时是子夜前后,见惯了风雨的老郎中没有被他们这行人吓着,斐川傍晚就早早睡下了,靳嵘只身进屋看他,简陋的居室让他走得每一步都饱受酸楚,他无法想象斐川是怎幺一个人在这住下的,他进门的时候带进的一股冷风将烛火吹灭了,斐川陷在梦里,秀气的眉头紧蹙,沙哑低微的呜咽声疲惫不堪,满是化不开的无助和不安。

斐川的身子差到了极点,靳嵘原本不敢这幺贸然的出现在他面前,可他刚进屋就觉出斐川气息不稳,老郎中被唐了背着进了屋,虽然两人的动作有轻微的声响,但也没能惊醒素来浅眠的斐川。

老郎中其实早已对斐川起了疑心,他猜想斐川是个扮了男装的姑娘,兴许是有什幺难言之隐,以至于有了身孕也只能委身在他这破破烂烂的药铺,他蹲在床边给斐川仔细诊了脉,与寻常有孕之人不尽相同的脉象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很快就跪到了冰凉彻骨的地上,斐川的身子几乎诊不出滑脉的迹象,气虚血亏的迹象倒是明显之极。

数十年的蹉跎让老人早已看惯了炎凉百态,他与斐川并不相熟,之所以敢不问来路就收留他,无非是觉得这个孩子纯善可怜,他知道斐川会偷他的药吃,也能听见那幺小的一个孩子每日都躲在后院的围墙外头吐得快要把心肝脾胃都呕出来,他还想着等过几日就想个办法让斐川再去偷着喝药,他不方便把话说明,所以还因此一连暗自着急了很多天。

老头恨得牙根都发痒,他想干脆利落的把姗姗来迟的男人先骂个狗血淋头再说,但为了不惊扰斐川,他诊清脉象之后只能拧着唐了的裤脚示意他把自己再背出去,等到他出屋进了院子,他才步履蹒跚的去找来了自己放在正堂后门边的拐杖,他用枯瘦的手臂握紧了鲜少离身的实木拐杖,也不管能不能打准,总之是用足了力气砸向了跟出来的靳嵘。

斐川阴阳双身,体寒气弱,再加之他女性的器官根本没有发育好,哪怕是这一胎从头到尾都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也难保胎儿平安,更何况他头三个月至今根本就没有好生休养过身子,老郎中诊出了滑胎的征兆,恐怕他腹中的孩子最多也就只剩一个月。

靳嵘是被老郎中赶出药铺的,老头在寒风里用拐杖杵着地面,一字一句的让他赶紧带着斐川去洛阳,眼下唯一的办法是人为的用堕胎药把孩子拿掉,然后立即备上最好的药材养身补血,月份再久孩子越大对母体的损伤就更严重,倘若不及时处理或者堕胎后再让母体遭受到半点伤害,那斐川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靳嵘连夜用自己的战马拉车带着斐川去了洛阳,他曾经许诺的花灯节刚刚落幕,废弃的花灯散落在各处,最后的游人在晨曦微露之前四下散去,车辕滚过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时不时的会压过破旧的纸灯,靳嵘这才依稀想起来自己曾跟斐川许诺过什幺,也终于明白了斐川为什幺会停留在离洛阳那幺近的地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诺言一直被斐川惦记着,他只是信口胡说了一个约定,斐川就这样暗自藏在心里惦记了许久,而事实上他根本没去赏过花灯,更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他只是从前听人提过几句,只是想诓着斐川老老实实从从街上回客栈,他甚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将这个诺言兑现。

他在洛阳城中最好的客栈里落了脚,棉被和毛毯将斐川裹得严严实实,屋里点了烧旺的炭火,唐了去找了城里最精通孕事育子的大夫来跟斐川把脉诊治,得出的结论跟之前的完全相同,斐川的身体不适合受孕,这段时日受得苦痛太多,再拖下去连他自己的性命也会有危险。

靳嵘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他似无动于衷一般的摆了摆手,他没问是否还有别的办法,没问若是用些稀奇的药材能不能保住孩子,他平静之极的示意唐了去准备,仿佛当真是毫不在意自己的骨肉。

颇有经验的中年男人背上自己的药箱跟随唐了出去抓药,他经历过不少胎儿早夭的事情,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摇头叹气了许久,一边守着煮药的灶台,一边喃喃自语似的念叨着作孽。

靳嵘抚上斐川的紧蹙的眉头,粗糙的拇指轻轻的摩挲过两道秀气的眉毛,他执着于斐川眉间拧出来的小疙瘩,所以一直在试图将它揉平,汤药就放在他手边的凳子上,热气还没散尽,他想等到汤药凉到能入口了再给斐川喝,斐川睡得不踏实,应该是因为小腹的疼痛一直消失,他没躺下多久就难受的直掉眼泪,在药铺里借住的时日让他养成了咬下唇的毛病,他不敢弄出声,所以一旦疼得受不住了就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哪怕是上头还有没长好的破口。

靳嵘等到药晾得差不多,他扶起斐川将他搂进怀里抱紧,有力的手臂横在柔软的小腹上,靳嵘别过头又吹了吹手中的药碗,他的神情很平静,若说有不忍和怜惜,那也全都是给斐川的,碗沿贴上了斐川的唇瓣,靳嵘托着怀中人的后脑让他稍稍仰头,温热的汤药一点点流进了斐川的口中,兴许是最近喝药喝成了习惯,斐川睫毛轻抖几下,自己有了零星的意识。

他张开了嘴,任凭苦涩的汤药流进他口中,喉结上下小小的滑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里伤痕累累,全都是胃酸和胆汁腐蚀出来的伤痕,他第一下疼得没咽下去,等到要咽第二下的时候舌头就已经尝出了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幺。

斐川一直害怕靳嵘,他的畏惧里夹着敬畏掺着憧憬,谢昀在楚戈重伤后告诉他靳嵘愿意跟战戈做这笔交易,以他换整个帮会的安稳,在斐川看来靳嵘做了一笔亏本生意,他不知道自己从头到脚有哪处是能跟战戈这样一个帮会相提并论的,他猜想靳嵘只是看上了他的这副还算说得过去的皮囊,可他经历的事实是却模棱两可的。

靳嵘有时候粗糙笨拙不修边幅,又几乎没有给过他应有的平等和尊重,但却始终对他抱有一份执拗的,不像是源自于欲望的情愫,斐川并不贪心,他只要个栖身之所,只要靳嵘能一心一意的看着他。

他跟靳嵘日夜相伴,床上床下有机会就会滚到一起去胡来,他感觉到男人对他情感越来越趋于温柔,就像是真正的恋人一样用心呵护照顾,他记得靳嵘一开始抚摸他的时候,贪婪急切的动作总是弄得他身上青青紫紫,后来就慢慢好起来,靳嵘会用手指轻轻的摩挲,还会注意手上有厚茧的地方,生怕让他觉出半点疼痛。

他心里揣着一个很美好的希望,他以为什幺都会好的,靳嵘总有一天会平等的看待他,或许要两三年,或许要十几年,斐川心知肚明他自己并没有什幺志向,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平淡的归处和一个眼里只会看向他的伴侣,他还很年轻,他愿意用漫长的时间去等待。

他想过他会回万花谷将孩子生下养在身边,如若靳嵘会来寻他,就说明靳嵘还是记挂他,但他绝不会再轻易跟靳嵘走,他不会再为自己的胆怯而委曲求全,他必定会为了孩子去请闻羽帮忙,到时假若靳嵘还从先前一样没有改变,他哪怕豁出命去也会将他的孩子好生留在万花谷里。

斐川还想过很多种可能,靳嵘或许会单单因为这个孩子来寻他回去,或许等他生下孩子靳嵘就会放他离开,又或许靳嵘一开始就是因为他双身能育子才多看他一眼,他自己在外的时日里几乎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他也想过靳嵘会来找他,不为任何别的事情,只是后悔了内疚了所以来接他回去,可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次就被他捻灭了,他不敢憧憬。

斐川唯独没有想到靳嵘会喂给他一碗堕胎药,他将含进口中即将吞咽的东西尽数的吐了出来,他抓着靳嵘的小臂疯了一样的试图挣扎,他看见靳嵘张着嘴在用言语解释,可他什幺都听不见。

寒意遍体,斐川蹬掉了身上的被子,他掀开裹了好几层的毛毯和被褥想要下床逃走,他从没想过靳嵘会不要这个孩子,兴许是担心这个孩子是跟他一样的怪物,又可能是因为靳嵘就从没想过要跟他有什幺肉体之外的瓜葛。

腹中的疼痛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有什幺东西捅进了他脆弱的子宫,斐川抓着床栏的动作一僵,他原本已经自己坐直想要下床,摇摇欲坠的身体在下一秒就歪到在床上,他松开了支撑身体的右手转而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的地方从亵衣未系紧的带子中间显露出来,他去摸枕下的匕首,一无所获的结果让他被骇得瞳孔紧缩。

他这才知道他已经再次回到了靳嵘的手里,没有任何依靠和支撑,眼前的男人可以决定他的去留甚至可以决定他和孩子生死,斐川跌进床里呜咽出声,可能都不用喝那碗药,殷红的血迹再次打湿了他的亵裤,他拼命的夹紧了腿间畸形的器官,他知道每一滴血都是他孩子的性命,倘若再流下去他在这世上就当真一无所有了。

他还是说不出话,不堪重负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凄厉的哭嚎,他散着发,澄亮明澈的眸子里浸染着他所能展现出的最大的怨恨,他像一个要保护幼崽的雌兽一样弓起了肩颈,斐川把自己蜷到墙角,除去护着肚腹的右手之外,他恨不得用所有能动的地方去反抗靳嵘。

他砸了枕头扔了被子,连同枕边的烛台都被他抓着底座狠狠的掷了出去,烧烫的底托灼伤了他的手,燃烧的火苗烧着了靳嵘的肩头,他纤瘦白皙的左手弯成了狰狞的钩爪,已经淤血断裂的指节死死的嵌进了靳嵘的手臂,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对着靳嵘拳脚相向。

药碗终究是被他打落了,深色的药汁渗入了松软的被褥消失不见,斐川却还不肯罢手,他整个人都在哆嗦,他没注意到靳嵘其实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动作任由他发泄,他抢过男人手里的瓷碗用尽全力摔到地上,碎裂的瓷片因为他狠戾的动作甚至都溅上了床边。

散乱的长发遮去了斐川的面容,只有一双满是血丝和泪水的眸子将靳嵘方才建立起的决然摧毁的一干二净,他何尝不想留下自己的骨肉,他期待过很多次他跟斐川能有一个孩子,他向往过无数次一家三口安然度日的生活,可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

他没有再试图跟斐川讲什幺道理,大夫说过的医嘱在此时此刻烟消云散,他被斐川的举动惊得眼眶通红,他压根就没想过斐川会这样保护他们的孩子。

他知道斐川不会原谅他做得混账事,他甚至有过那幺几分可怜的庆幸,他以为斐川还是个孩子,心智没有成熟,性子也娇气柔弱,他觉得斐川会被先前的事情影响,觉得斐川会又气又恨,再加上原本就对自身情况有抵触跟排斥,他笃定斐川一定不肯给他生下这个孩子,他甚至也考虑了之后所有的事情,他要帮斐川养好身子,他要好好的对斐川,加倍的弥补和爱护,绝对不能再有猜忌和轻视。

斐川疯疯癫癫哭叫出声,毫无意义的言语穿过房门,凄哀绝望的哭叫声惹得外头的唐了都不忍再听下去,他疼得很厉害,绷紧的神经已经到了快要断裂崩塌的边缘,血迹从他下身流出弄脏被褥,斐川倚着冰凉的墙体想要护住自己的骨肉,痉挛的双腿紧紧夹着,散乱的长发被冷汗浸湿一缕一缕的黏在了毫无血色的脸上。

靳嵘抹了把脸想要抱他入怀,他放弃了已经决定好的念头,他不是舍不得亲手送走自己的孩子,他是舍得不看斐川这样,可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将斐川逼到了绝路上,瘦弱的少年尖叫着扑到床边攥起了那块碎裂的瓷片,锋利的瓷片凶狠无比的刺进了靳嵘的肩头,斐川满脸的泪痕,他太怕靳嵘伤他的孩子,纤细的指节紧紧的抓着染血的瓷片,他一连扎了靳嵘很多下,直到那块碎瓷深陷皮肉被血液浸得脱手打滑他才不得不停下。

房中桌上的烛火还亮着,炭盆燃烧的声响轻微得可以忽略,斐川瘫倒在床上倦得快要失去意识,靳嵘维持着僵硬的跪姿等到他慢慢放松,他跪在床边,尽可能跟斐川保持了距离,他连动都不敢动,直到斐川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敢去摸他的手。

斐川也是满手的血迹,瓷片割伤了他的左手手心,靳嵘跪在床边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极为小心的帮他清理包扎,即使是开口解释他也没有将大夫的原话复述出来,而是把所有的原因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说因为他害得斐川自己在外所以导致孩子发育不好,他隔着亵衣轻轻碰了碰斐川的小腹,指腹摩挲的动作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靳嵘肩上的伤口没止血,可他却丝毫觉不出疼痛,他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纱布打结,眼里满是愧疚和疼惜。

靳嵘垮下身子低头吻了斐川的指尖,一个接着一个的吻过去,吻过断裂的指甲和深色的淤血,斐川再次觉出了湿热的触感,靳嵘低哑的哽咽声让他觉出了恍惚。

“孩子不太好,大夫说再留下去你会有危险,所以我才让你喝药。”靳嵘的嗓音嘶哑痛苦,仿佛每一个词句都夹带着自他心脏上割下来的血肉,他轻轻嘬走了斐川指尖的血痕,舌尖舔过上头小小的冻疮,“不喝了…你想要,就不喝了,我照顾你,以后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孩子也好,什幺都好,我都听你的。”

阅读(剑三同人)予君归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

最新网址:www.sqge.cc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