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安德鲁问。
“啊?”她不解。
“手还冷吗?”
她诧异地看着他,原以为他是趁机吃豆腐,却看不到他眼里有什么欲望,只有些许不满在其中沉淀着。
“还很冷?”安德鲁又问。
和先前一样,她过着白天知性女教师、夜晚陪酒女郎的生活,而他每页必准时到来,只除了上一个星期,当然他有打电话告诉她,还买下了他不来时那一星期的钟点,她才得以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一个星期后第一次见面。看得出他不来是因为受了伤,到现在还能看出脸上那些淡下去的淤青。她没空去关心这些淤青是怎么来的,满脑子都在想昨天boss的命令。安德鲁见她不回答,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握着她的手。她呆呆地看着,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若她的手是最珍贵的东西,他正用自己的生命来扞卫它。她竟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好温暖,也好安全。
这种想法产生的刹那,她惊慌了起来,死命地抽回自己的手,急忙道:“不用了,我不冷。”
她将手藏于背后,用另一只手搓揉着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好似这样可以将那种感觉驱离。她又发呆了,昨天接到boss的命令后,她就老是发呆。安德鲁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不满,视线回转,打算喝酒。千色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杯子里的酒水添些冰,于是急忙拿起冰夹,却发现冰桶里的冰早已融化。
“不用忙了!”安德鲁端起酒杯了啜一口。
“抱歉,我……”她不敢看他,怕他看出她今天的心不在焉。
“有心事?”
她摇头,不想承认,也怕被看穿,便低垂下头。
“记得我说过,”他放下酒杯,将她的脸抬起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能帮你,什么都可以。”
千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眸子暗了暗,她在心底苦笑。没人能帮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帮到她。
别过脸,她冷声道:“不需要,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的。”
安德鲁微眯起眼睛,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是你不肯说!”
他知道她有事,今天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不对劲,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和“她”一模一样的这张脸是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她应该是快乐的,他想看的是她的笑容。
千色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灰眸没有冷情,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看着她时,永远像是看着最珍惜的人。她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另一人。那种被呵护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讽刺。呵呵……这世界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的。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她挥开那只温热的手,喝了一声:“我说了,不需要。”
她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他这双眼睛。假的,都是假的。而她,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安德鲁沉默地看着她,从眉间隐约的纹路看出他似乎很不满她的拒绝。末了,他觉得有点好笑。她拒绝他,又不是第一次,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拒绝他。“她”也总是拒绝他。是不是长这张脸的女人都喜欢拒绝他?
整了整心思,她回过头,挤出一张笑脸,“对不起,我想我是太累了。”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吗?如果在这关头,让他怀疑了,她的任务一定会失败。
安德鲁挑了一下眉,一看这张笑脸就知道是假的,是挤出来的,他也没有戳破,继续喝酒。
千色叫人将融化成水的冰都换了,拿了新的上来,为他在酒杯里添些冰,像是没话找话般,她问道:“你每天这样流连夜店,家里都不说吗?”
“为什这么问?”他反问道。
“问问而已,我可不想哪一天有人上门对我兴师问罪。”她依然笑着,这种笑已比先前那种挤出来的笑好了很多,看得出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并不常在我身边。”
千色知道,也知道他儿子是谁,只是借这个问题来缓和自己刚才的突兀罢了。
“我可以解释成你和儿子并不亲吗?”千色问,样子看起来有点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
安德鲁笑了笑,“随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担心,哪天有个年轻人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
安德鲁眸子暗了暗,却奇妙地让人感到紧张,“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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