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生的俊俏,唇角一勾,左边脸颊上便凹下去一个酒窝,此时那里盛满了月亮的余晖,光亮亮的,有些夺目。
不悔似是感觉到了宋离投来的目光,笑容尴尬的僵在了脸上,他微微仰起脸,刚隐去的笑意还未散干净,连眼睛都是满载着欣喜的。
生命为何会如此炽热浓烈?好像这世间再肮脏的黑暗也无法熄灭这陡盛的热情,宛若酷暑时节的天光,毫无顾忌又肆无忌惮的炙烤着大地,同时也灼烧着宋离孤寂的灵魂。
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向往孤独的,无非是清冷久了便习惯孤独罢了。
毕竟,从一个人到两个人,需要耗费太多的心血去维系。若是有朝一日散了呢?再从两个人变回一个人,便不再有那腔热血了。
宋离漠然的收回视线,袖口中的手兀自成拳。
可是我生来就是孑然的,宋离想。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于天地间一隅,于山海间一粟。
像流星一般的,转瞬便寂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先的第三章我删了!!!现在的第九章就是昨天发的第十章!因为晋江不能删除章节,所以我先把第十章锁了,明天发新的——
☆、第十章夜探(5)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宋离和不悔再一次来到夷人驻扎在蜀河边的营地。
只是上一次他们是偷偷摸摸来的,这次却光明正大的被人“请”了进来。
但这一次,夷人的营地似乎有些乱。
来来往往俱是提着铁棍着急忙慌跑着的夷人,他们面色不善,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单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说的定是些骂人的话。
押送宋离他们过来的夷首显然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他长臂一捞,拦住一个小喽啰,沉着脸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喽啰颤颤巍巍交代了一通,听完之后,那夷首难看的脸色更甚。他一棒子砸在道旁的一棵树上,大腿粗的树歪歪斜斜半天,终是倒了下去。
不悔给这动静吓得一哆嗦,忙躲到宋离身后,揪着他背后的衣角,小声问:“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宋离被不悔突然的靠近弄的身子一僵,却因地方不对无法发作,只得暗自忍了下来。他微微偏下头,低语道:“附近的冷木,都被火烧了。”
不悔一哂,心里暗道这忠义堂办事效率可真是快,看夷人这大惊失色的样子实在是忒过瘾。
事出突然,夷首发了一通火之后看向宋离,目光阴狠。
那夷首现在是一肚子憋闷,看见宋离这个中原人更是火冒三丈。他上前一步,凶狠的伸出手想抓住宋离的前襟。
宋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侧了下身子,无视夷首的怒气,不咸不淡的说:“我是来看病的,不是给你撒气的。”
分明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郎中,偏偏叫人从心底里滋生出几分说不明的畏惧。夷首的五指在宋离身前握紧成拳,他粗壮的小臂青筋暴起,俨然是在竭力克制:“若是你看不好,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宋离只是看着前路:“走吧。”
夷首带着宋离和不悔一路走到一个多时辰前二人停留过的帐子外面,他掀开帐帘,放宋离和不悔进了去。
刚一踏进营帐内,宋离便被扑鼻而来一股腥腐之气惹的蹙起了眉头,跟在他身后的不悔也一脸菜色的捏住了鼻子。
行将就木的夷主乌蒙面色灰败的卧在榻上,他艰难的喘着气,眼睛半开半合,浑浊不堪。暑气缠体,极速的夺去了一个人的健康,被厚实绵软的垫子一衬,显得他更加枯瘦了。
宋离朝夷首看了一眼,命令道:“把帘子拉开,透透气。”
夷首抬了抬手,立刻有人上去把帐帘掀了起来捆在一边。
晚间清新的空气一股脑的从外面钻了进来,宋离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等帐子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尽了,才抬腿走了过去。
夷人小将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宋离不客气的坐下。他朝着乌蒙的脸端详了片刻,既不搭脉,也不问诊。直接从胸前拿出那卷银针,挑出最长最粗的那根便要往人身上扎。
不悔在旁边看的一阵心惊。
“等等!”夷首不放心的打断宋离:“你就这么看两眼便行了?”
银针离乌蒙面上的大穴只有丁点距离,宋离顿住手:“信不过我便另请高明。”
夷首负气般背过身去,不再多言。
宋离拿针很稳,扎针时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套银针快准狠的插入乌蒙身上各个要穴,等他最后一针落成之后,方才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乌蒙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宋离适时的站起身,还不忘招呼不悔往旁边站一站。
几个夷人不知何故,惊的手忙脚乱便上前来按住抽搐不止的乌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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