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顾思全笑了笑,跨过门槛,似乎是感觉到背后有异,他回过头。
大街之上,行人脸色各异,没有人注意到他。
顾思全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摇一摇头,朝身边的家仆说道:“走吧。”
乱世之中有这样两个人,他们不同于嗑药清谈放浪形骸的名士,他们胸怀大器、雅量风趣又不失名士风流,以家族利益服从于梁室利益,这才护住梁朝这只大船躲过重重风浪,缓缓前行。
平康二年,不管是初来乍到的被蔑称为荒伧的北方大族,还是以上国自居的南方世族,都在王弘和顾思全的带领下走向融合蓬勃发展的黄金期,两地世族争相效仿带来极大利益的王顾两家的联姻模式,利益捆绑,相互依存,更多的荒田被开垦出来种上水稻和高粱,人口大迁徙促进了南方地区发展,成为更多南逃的梁人的第二个家园
第114章番外(3)
元平候在建康待的时间不长,那日与王弘长谈之后从丞相府出来,他深吸一口气,从未觉得天地如此美妙。
遇见岑立是他上天对他人生的救赎,放下亦是。
——
汝阴郡的赵营。
岑立把他抱回榻上,说了句什么,他听不太懂匈奴人的语言,但是没时间让他慢慢想,很快就有人拿了一个巴掌的的木盒交给岑立,岑立坐在榻边,打开木盒,挖了一块药膏出来涂在他脸上。
他半张脸破皮了,那些匈奴人把他头踩在地上狠狠摩擦导致的。本来那些药膏抹上去是跟针扎火烤一样难受,但林毅却没多大感觉,反而是觉得岑立的手触碰到自己皮肤瞬间有种痒痒的感觉,不光脸上养,还是那种抓心挠肺的痒。
抹完药膏,岑立放下木盒朝他说道:“这是以前你们梁人到我们草原地盘上的时候给我的,擦完很快就能好起来,不会很痛吧?”
他说的是梁话,这让林毅足足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了。
“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岑立说,拿手在林毅面前扇了扇,“是不是没见过梁话讲得这么流利的胡人?”
林毅往榻里面退了退,不久前他才被一群胡人虐待,那种恐惧还未消除,他下意识躲避和胡人接触,并没有回答岑立的话。
那时候的岑立还是太子,他经常笑,待人极好,话也不少,还经常揶揄士兵。
林毅手无寸铁,又身受重伤,根本没法从时时有人把守的太子营帐逃出去,他一个人被扔在里面,不知道刘华歆究竟想要干什么,是想等他伤好了吗再继续折磨他吗?还是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枕边玩物?
林毅翻来覆去地想,眼皮重的很,他蜷缩起身子,侧过身,沉沉睡去。
林毅这一睡醒过来还头昏脑涨的,他支起身子,看了看帐篷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暗叹自己真是心大,竟然在敌营里一觉睡到天亮。
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了,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但是林毅夫并不在意,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送吃的来那才得注意了。
林毅才刚从榻上坐起来,岑立就端着饭菜进来,听到他肚子的咕咕叫声,还好心地吩咐下人再送一碗过来。
林毅:“……”
岑立坐在席上,端着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等到有人端饭上来,岑立已经吃完了,林毅看着不算太满的饭,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吃了。
——
岑立似乎很忙,基本几天下来见不到几次面,林毅在太子帐篷内待了半个月,总共也就见了三次,半个月下来他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下地行走已没有问题。
直到有一天,赵军内乱,守门的人都走了,林毅趁机逃了出来。
解决完近百人的殴打之后,岑立回到自己帐内坐下,看了好一会兵书,执戟郎扭扭捏捏走了进来,朝岑立说道:“殿下,属下失职,那个人逃了。”
岑立放下兵书,说:“谁?”
“那个,您养在帐篷里的梁人,脸上还有伤那个……”
“哦?我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岑立摆摆手,继续埋头看兵书,“没事,不是什么大人物,走便走了,不罚你就是了。”
执戟郎连连谢恩,欢天喜地而去。
——
林毅回到自己军营,成功接到南下的高级世族氏族,不久就回建康复命。
那时的林毅还是有官职的,跟随安东将军兼都督扬州诸军事的陈淮南下建国,自然也讨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次回建康便是跟陈淮说了要辞官,陈淮虽然不甘心他这么个人才就此隐居,但听御史说了一些他在赵军里经历,便也答应了。
他前脚刚走出皇宫,后脚就听到有人在说裕和王也到了建康来了,林毅脚步顿了顿,心想有了七王之乱的前鉴,没有皇帝的召见他竟然还敢乱来,还真是鲁莽。
没了官职一身轻,林毅住进一家客栈,很快陈澈云就亲自过来找他。
林毅看到许久未见的陈澈云,笑着问他是要茶还是要酒。陈澈云脸色不大好,一屁股坐在案上,俯身凑近林毅的脸,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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