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骆修岚打断齐庸和的话。
齐庸和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可还记得你母妃临终前托我带给你的话?”
骆修岚闭上眼睛,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往事。
先皇二十九年冬,确是一不祥之年,先是先皇后病逝,留下两个皇子,便是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圣上骆修嶐和九皇子骆修崇,骆修崇刚刚出生,母后便撒手人寰,两人在宫中浑浑噩噩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宫中都在传说是颇受先皇宠爱的齐妃干的,先皇后生前便与齐妃不和,先皇也更偏爱齐妃之子,六皇子骆修岚,更有传说大位将会被传于六皇子。传闻愈演愈烈,后来甚至有先皇后宫人前来齐妃宫中叫骂,后被齐妃处置了。
骆修岚当时已经懂事,不明白从来都是温柔娴静的母妃如何被人传成狠心恶毒的女人了,自是想为母妃打抱不平。骆修岚无意于大位,他的想法也同母妃说过,可母妃说,他自己有何想法并不重要,最终还要看父王的意思。骆修嶐作为自己的哥哥,两人一同入太学,平时里关系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可暗地里,却有人向他禀告,说是宫里流传的母妃的坏话,都是骆修嶐做的手脚,直到后来,母妃突然得了时疫病逝,骆修嶐继承了大统,他这才信了宫中流言,而自己为自保也只能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齐庸和道:“你母妃病逝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知道自己的病是谁做的手脚,宫外的时疫如何能传进后宫,还只你母妃一人得了?她因宫里的传言失了帝心,丢了性命,害你也没能继承大统,便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我不稀罕什么大统。”骆修岚打断他的话,这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但若这是母妃的遗愿,我也会拼了性命挣一挣。”
“好!”齐庸和咬着牙,“若你真成了事,要谁没有,要谁也没人再敢说什么。”
骆修岚没接他的话,“总之,我知舅舅是在为我打算,但我亦有自己考量,还希望舅舅以后不要再打翊庭的主意,否则我不知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骆修岚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庸和坐在客厅,久久未动,仆人见状,上前问道:“老爷,可回卧房歇息?”
齐庸和一把将茶杯掀翻在地,吓了仆人一跳,什么也没说,只白着一张脸,甩着袖子离开了前厅。
段翊庭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一阵,听闻身边没了动静,知道骆修岚定是出去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叫来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普昂:“皇帝已经昏迷不醒,父亲为何还没有动作?”
普昂嘴角一挑,“世子只管照王爷吩咐的去做,其他的王爷自有安排,谁知那皇帝是不是真的昏过去了。”
段翊庭扶着胸口坐起来,“我的手段还用怀疑?难道父亲不信我?”
“怎会?王爷在京城的唯一指望便是世子,世子也要相信王爷。”
段翊庭听着他的声音便不舒服,“好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
段翊庭见他出了屋子,才吐出口气,又倒在了床上,这普昂是父亲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如今他深陷京城,一边要防着继母那边的陷害,兄弟的争权,一边还要在朝廷内保持着自己谦卑的姿态,又要与骆修岚周旋,真是要耗尽了心力。
慢慢地,他忆起傅承瑄推他下水时的神情,竟还有人能为了他豁出性命去,段翊庭闭上眼睛,也许这便不枉此生了,现如今只希望骆修岚赶快派人去救他,若是能再见到活着的傅承瑄,自己必得好好感谢他。
作者有话要说:太喜欢岚庭了,特意把他们的名字串成一句诗“岚风吹鸟归巢去,翊音相送入庭来。”你们喜欢吗?
☆、银眸现
派去打探的小太监一无所获,回去禀报了骆修崇,骆修崇紧皱眉头,心头突突地跳,全是不详的预感。正阳道长见了,忙问出了什么事。
“师父,承瑄还未归来!”
“别着急,为师不是教过你如何用卦象断定人在何处?”
骆修崇稳了稳心神,“徒儿记得,但需要此人身上所生之物。”
正阳皱眉,“这可麻烦,要不要去傅府问问,可有儿时的胎发乳牙留下。”
骆修崇想了想,脸又泛起红来,“不。。。不必。。。徒儿。。。”说着,从身上解下荷包,小声道:“徒儿这里有承瑄的断发。。。”
正阳道长摸了摸鼻子,斜眼看他,“为师还不知你原来有这等癖好。。。”
骆修崇赶紧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不是。。。徒儿只不过。。。”
正阳道长摆摆手,打断了他,“哎,师父如何会笑话你,师父也曾年少轻狂过,挺好,挺好,赶紧卜卦吧。”
骆修崇咬咬唇,再未解释,立刻坐定念诀,掏出归宝铜钱,心中想着傅承瑄的模样,用生火符燃了一些傅承瑄的断发,掷出了铜钱。卦象既出,骆修崇定睛一看,竟是雷风恒变泽风大过!
正阳道长在一旁看了,心头悬了起来,“子孙午火,申月休囚,旬空日破,真空真破,怕是已受了伤!”
骆修崇此时脸色煞白,看这卦象,五爻官鬼,爻临月建,旺动化进,定有凶险之事,想必是路上已是出了意外!
“西南方向,有水。”正阳道长看向骆修崇。
两人异口同声:“泸漳河!”
骆修崇连忙起身,“我这就去寻他!”
“我同你一同前去吧,这卦象凶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那便有劳师父了!”
“唉,我自己挑的徒媳,定不能让他出差错!等我去皇上那给他安个护体罩,我们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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