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罢了,”白束把书放下,看着瑛姑端着饭进来,笑着对萧怀剑道:“我们要喝白粥了,九皇子要来一碗吗?”
“得了吧,几十两一碗的粥我可喝不起,”萧怀剑从桌上跳下,走至门前忽又回过头来:“小束,有句话我得告诉你,过慧易夭,在这宫里没点心机活不下去,太聪明的也活不下去,我还是觉得你得懂得藏锋。”
白束愣了一愣,没等回神萧怀剑便已经跑远了。
只见瑛姑放下碗到桌上拿了纸笔,写下两个字拿给白束。
慧妃。
白束思忖了一会儿,问道:“九皇子的母妃?”
瑛姑点点头。
白束点头笑了笑,“倒真是位聪明的娘娘。”
饭的问题解决了,但穿衣供暖的问题白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天一天天冷下去,院里海棠树叶掉完的时候刚好下过了第一场雪。
白束刚来澍兰苑的时候春已过半,冬日里的衣服一件也没带过来,如今内务府的用度再一停,白束一件能过冬的衣服都没有。
衣服没有也就罢了,火炭没有才是大问题。白日里倒还好,瑛姑给热一个汤婆子抱着,白束便整日蜷在床上,以被当衣,床头放一摞书,过的倒也不难熬。
难受的是夜里,时常一觉醒来手脚皆是冰凉,再摸摸自己脚上冰寒彻骨的锁链,一宿便再难入睡了。
宁琅那夜过来,只见白束把自己蜷的小小一团,睡着了眉头也是紧皱着,当即宽衣解带,只剩了一身亵衣亵裤去给人当人体火炭了。
白束像是感觉到了热源,不停往他怀里钻,不几时便整个挂到了他身上。眉头慢慢舒展开,终是睡得安稳踏实。
第二天一早,白束一睁眼看着身边的人不禁笑起来,“我说怎的昨夜做梦不知从哪找了个大火炉子抱着,原是师父来了。”
宁琅垂眼看着他:“你也不怕来的是别人,你抱错了人?”
只见白束眉眼弯弯着一笑:“我是闻见那火炉好闻才抱的,若是臭的即便再热我也不抱。”
“你呀。”宁琅在白束鼻上刮了一把,这才小心掀被起来,尽量把热量都给他留下。
“师父夜里还过来吗?”白束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宁琅看着那双眼里的殷切只觉难以拒绝,最后终是点了点头。
“你打算熬到几时?”宁琅问。
白束笑着往被里缩了缩,“本打算今日就去的,师父一来我觉得我能熬完整个冬天。”
宁琅笑道:“那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这次是打算多熬一阵的,能熬几时算几时罢,师父不用担心,我熬不住了自会去找他,”白束敛了笑,正色道:“我得让他知道我是有骨血的,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他随意摆布的萧婵,我得等他向我妥协而不是我向他妥协。”
“只是苦了你了。”
“到时候我熬不住了,难免还得筹备大病一场。”
宁琅点头:“嗯,我来安排。”
白束在澍兰苑里停了内务府的一应供给统共过了七十八天,直到进了腊月萧染才等来了瑛姑,但得到的消息却不是白束来求他了,而是人高烧不退,已然昏了过去。
萧染震怒:“病成这样怎么不早来禀报?”
瑛姑只是埋头哭,萧染一看便明白定是那小人儿拦着不让过来。
当真倔的让人咬牙切齿却又心疼的让人难以附加。
就诊的还是当日的张太医,给白束诊过脉后直摇头,只道当日小贵人那病就没痊愈,如今又感风寒已是病入肺腑,药石罔治了。
萧染身形一晃险些跌坐在地。
当即下了圣旨,把人救好了赏黄金千两,救不好整个太医院去给白束陪葬。
张太医日夜兼济地忙了三天,萧染跟着寸步不离地罢朝了三日,终在第四日清晨见那小人儿睁了眼。
那个威严了半辈子的君王竟一时间落了泪,抱着那失而复得的人哭的泣不成声。
只听白束缓缓道:“放开我。”
萧染愣了愣,终是把人放下,“你想怎样朕都依你,人还在就行,人还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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