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笑着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宁琅慢慢挪到床前,雪霁天晴,瑛姑开了窗散房内那旎靡气味,白束则把自己整个儿缩在被窝里,围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小脸,枕着冬日暖阳睡得安稳静好。
便是这脸不止一次入梦,或是当年在草原上步步回首,或是在澍兰苑里眼角弯弯笑着,或是离别那夜不顾一切的诀别一吻,亦或是初见那般,环着他脖子静静看着他,好像一眼便看透了前世今生。
宁琅在床前蹲下,这人灵动起来周身都带着光,安静起来却又像沉进了水里,世间万物都干扰不得。
凑上前在那殷红小痣上碰了碰,梦里的人丝毫未动,只嘴角慢慢上扬了一个弧度。
白束醒来已是午后,吃了点东西,便见萧怀剑骂骂咧咧地进来,一屁股坐在卧榻那银狐大氅上。
“哎……”白束站起来。
“怎么?”萧怀剑一脸疑惑。
“……算了,没事。”白束摆摆手,坐都坐了,现在起来也于事无补了。
“先给我口水,气死我了!”萧怀剑在桌上一锤,接过白束送回来的水猛灌了一口,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又跟太子闹了?”
“不是,不过也是他们家的事儿,”萧怀剑愤恨咬牙,把今日朝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下个结论:“你说他们姓禇的一家子是不是都有病?”
“太子不姓禇,跟你一样姓萧。”白束淡淡道。
“那就姓禇的一家子加上萧怀瑜,”瞥了白束一眼:“你怎么不气啊?”
“师父都还没气你气什么?”
“你怎么知道宁将军没气,指不定回去的路上就把禇珺骂了个狗血淋头呢。”
白束想一想宁琅一边走着一边骂人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你还笑,”萧怀剑没好气,“宁将军那么好的人,为大楚任劳任怨,坚守边关三年,如今回来还得受这等小人编排,父皇也不管管。”
“当今大楚就是这么个局势,你还看不清吗?皇上只关心他那皇位坐得稳不稳当,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死活。”白束不咸不淡吃着饭。
“你……”萧怀剑皱眉,压低了声音:“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没有耳,”白束笑笑,“王高被杖毙后我这澍兰苑里就安静了,只要你不把我卖了这话就没人知道。”
“哦?”萧怀剑挑一挑眉,“快来讨好我,否则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你刚喝的那茶里有毒。”白束淡淡道。
“啊?”萧怀剑愣了一愣,忽然表情痛苦地捂住胸口:“你……你竟敢谋杀皇子……”
白束笑一笑:“瑛姑,把人拖到海棠树下埋了。”
萧怀剑东倒西歪地笑了好一会儿,最后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还是来你这儿舒服,这些话外面的人都不敢说”
忽觉手上一黏,捻了捻:“什么东西啊?”
刚要凑上闻,白束急忙送了块手帕过来。
萧怀剑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粘着的一片黏糊糊的东西,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又喝奶了吧?”
“嗯?”白束愣了愣。
他刚来那年夜夜睡不着,想念以前草原上的羊奶,后来还是瑛姑去御膳房找了只待屠的母羊这才给白束解决了喝奶的问题。只是次次被萧怀剑碰上都要嘲笑一番,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天天喝奶。
换作平时白束也就翻个白眼不搭理了,这次竟红着脸轻轻应了:“嗯。”
萧怀剑拿着手帕把身上也擦干净了,边擦边抱怨:“那玩意一股膻味有什么好喝的,隔着这么大老远我都能闻出来。”
“行了,你赶紧走吧,”白束红着脸把人往外推,“一会儿惠妃娘娘该着急了。”
直到把人推出门外关上门白束才松一口气,回头瞪一眼偷笑的瑛姑:“赶紧的,把这大氅给我扔出去。”
第30章功高盖主
夜里宁琅再过来只字未提朝堂上的事,只问他这三年过的好不好,在宫里可曾受了委屈。
白束也只字没提当年话本那事,说的尽是些同萧怀剑打趣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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