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变。

只是宅院里，生出了一些四年前勾吻印象里

没有的杂草。

时间在有时候，真的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

……

从经过时光的洗礼，那些古老纯朴的建筑都

变得暗淡无光，就如同着宅院的主人。

从嘎吱作响的木门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四

五十岁。大红棉袄，蓝黑棉裤，一层一层的单衣

围在里面，从外面看过去，就像是一只笨重可笑

的粽子。

因为风吹日晒在田里干活，那张黝黑的脸上

渐渐布满色斑。粗大长满了厚茧的双手正对着嘴

巴哈气，哄出一圈圈白色的雾气。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

就像勾吻看到面前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的时候一样冷。

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勾吻爸爸再娶的女人

。勾吻喊她二姨。

中年女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勾吻和杨小问，

显然一愣，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勾吻时尚的穿着

，冷笑一声，转过身去——

勾吻脚步顿了顿，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生硬地喊了一声：“二姨。”

杨小问跟在勾吻身后，能看到她身子的轻微

发颤——似乎勾吻面对面前的这个“二姨”，隐

忍了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中年妇女冷冷地瞥了勾吻一眼：“你爸在里

头。趁他还有一口气，就进去见见他最后一面。

”

口气里，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勾吻手指握紧了些，没有做声，转身进了里

头的屋子。

杨小问站在院子里等她。那个中年妇女也跟

着打量了杨小问一眼——看到她干净的穿着，价

值不菲的打扮……心中不禁再次冷笑一声。

踩着那双大红的棉布鞋走下台阶，从杨小问

身边走过去，声音里带了莫大的嘲讽：“现在的

小姑娘啊，脸皮厚的都不知道几斤几两了，果然

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穿的少一点，就什么钱

都来了。”

话，真是说得隐晦极了。

可是杨小问却听懂了。

看着那个中年妇女从她身边走过去，胸口处

不由一紧，都分不清是沉闷还是心疼。

……

里屋。躺着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男子只有四五十岁，一张被病痛折磨的脸上

布满了沧桑和痛苦。那压抑咳嗽的模样，像是活

活老了十几岁……

几年没有换颜色的床单，也都因为岁月而褪

去了颜色。

勾吻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年男子床前

：“爸。”

那一声“爸”，依然带着颤音，却没有感情

。

中年男子疲惫地睁开那双浑浊的双眼，待看

到勾吻，眼里似乎有了泪光，那种似乎有很多话

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的眼神……生生弄疼了勾吻

的眼睛。

勾吻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轻轻开口：

“都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去医院呢？还是女儿每

个月寄回来的钱不够？”

勾吻发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无意间就说

出来了。仿佛在心里憋了很久，然后它终于爆发

了。

在看到中年男子眼角伤痛的时候，勾吻觉得

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

么痛，那么难过……

中年男子开口，声音里夹带着重重的鼻音，

那种不久于人世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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