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条件,算是一个请求吧。”平和岛幽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新罗,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不可以,一直都是甘楽。”
折原临也听后登时浑身一抖,原来是这样,他懂了,为了平和岛静雄,全都是为了平和岛静雄。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折原临也低笑了几声,笑得无奈,“没有甘楽了,再也没有甘楽了……”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折原临也还没有回来,平和岛静雄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复杂。
他看到了,他甚至一不小心打开了那条短信,from小静to临临,为什么他发给甘楽的那条短信会出现在折原临也的手机里。平和岛静雄甚至现在还可以感受到自己当时震惊的心情,他几乎是在下一刻合上手机,将它丢在桌子上就跑进了厨房。
恐惧,没有愤怒,全都是恐惧,他喘不上气来,不敢再多想下一种可能性。不会的,一定是那死跳蚤的恶作剧,要么就是甘楽的手机卡落到了折原临也手里,下个月的5月4号就快要到了,到时候他还会和甘楽再见面的。
他将脸埋在洗漱池里,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折原临也那家伙有什么理由是甘楽呢,甘楽并没有给自己带来过威胁,再说了,折原临也会允许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不收手么,说到底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压抑着心中的波澜,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天,期间两人避免不了拌嘴,每次都是平和岛静雄首先闭口不言。他怕压制不住,以至于失去控制去质问那条短信的来历。他更怕,折原临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对呀,我就是甘楽呦。
啊啊啊啊啊啊!!!平和岛静雄十指穿进发间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他必须冷静下来,这几天都等了,还在乎等不到5月4号么。
就在这时,打完电话的折原临也回来了,两人相视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
折原临也握着手机,他总觉得这几天平和岛静雄不太对劲,亏他处心积虑弄两张票来让他高兴几天,结果收到甘楽的信后还没几天呢,怎么根本看不出他高兴来,乐极生悲了?怪物!
那天晚上折原临也依旧睡得很早,大约11点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没有人。啊啊,莫名其妙两个人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莫名其妙人又不见了,折原临也想来平和岛静雄应该看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这是不愿意在自己身边睡了吧。
他坐起身,披了件衣服想下楼去喝水,就在拐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平和岛静雄正坐在沙发前,电视开着,但是没有声音。
“大晚上爬起来,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演的电影爆票房?”折原临也边下楼边调侃道:“真是够自恋的呐小静,你以为自己这个男二演得够好?一堆愚昧的人类为你喝彩你就飘飘然了?”
“他们喝彩不是因为我演得如何。”几乎是头一次,平和岛静雄认真地回答了折原临也的冷嘲热讽,“是因为,连他们都看出来了,我是认真的。”
“哈?”折原临也来到了沙发后面,身子一歪,脸贴到平和岛静雄面前夸张地笑了几声,“我怎么没法和小静交流了呐。”
“折原临也我告诉你。”客厅里除了电视发出的刺眼光芒,没有任何光源,平和岛静雄的目光直直看向折原临也,“那些是属于我和甘楽的回忆,永远都是,如果有人想去破坏它,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我说的是,不管是谁。”
折原临也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他有预感,从几天前开始就这样了,现在,平和岛静雄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只要走错一小步,说不定会粉身碎骨。
“小静……你到底怎么了。”折原临也尽量掩藏着不安,似是在安慰一只野兽一般,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不是要见到甘楽了么,你不开心么。”
“开心呐,当然开心了。”平和岛静雄站了起来,慢慢向折原临也走去,“5月4号是她的生日,我很早前就打算送她一件礼物,可我没有那么多钱,这也是我会答应保护你的原因。”
折原临也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在了扶手上,然而平和岛静雄的目标似乎根本不是他,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往楼上去了。
“我明天要回池袋去了,有很多事要做。”平和岛静雄回过头,紧紧盯着折原临也,“死跳蚤,甘楽寄来的包裹上面的地址是对的吧,我打算5月4号早上去大阪一趟,把东西亲手交到她手里。”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留下了折原临也和电视机里疯狂的粉丝。5月4号,大阪,礼物,小静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仿佛就是刻意让自己知道一般。
第二天清晨,平和岛静雄果然走了,走得无声无息,就好像这几天根本不曾住在过这里一样,折原临也抓着被子,睁着眼,从昨晚开始,就有一股恐惧感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不,就算是知道平和岛静雄5月4号会出现在大阪,他也不能再扮成甘楽出现,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了。
折原临也可以想象到,当平和岛静雄顺着地址找去,得到的结果是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甘楽的人存在时会多么绝望。但他没有办法,如果平和岛静雄不绝望,那么绝望迟早会落到他头上。
此刻,平和岛静雄正站在自动取款机前盯着上面的数字一动不动,这是几个零,怎么会那么多。
当天上午,平和岛静雄没有出现在取戒指的地方,而是去了银行,后来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就在前几天有一笔钱入账,汇款地是美国。
离开银行的时候,一张卡塞在裤子口袋里,沉得就像所有的钞票压身上。
“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难以想象平和岛幽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把钱汇到自己帐上的,汇款前和汇款后的数字都是整的,虽然猛地看上去很像,但仔细一数却整整多了两位数,平和岛静雄想来,幽这么做,是不希望自己将来有所计较。
5月3日,平和岛静雄拿到了他想要的戒指,听说是礼物,老板还细心地帮他装在了一只精致的小盒里,他握着口袋里的那只盒子上楼的时候感觉十分疲倦,但他必须打起精神来,这个味道,那个人应该在楼上等着他,是甘楽还是折原临也?应该是折原临也吧。
“不是甘楽让你失望了吧。”折原临也两只手绰在口袋里,一脸随和地打了个招呼,“5月3日还不来拿你忘了的东西么,钱呐钱,不是要买东西么,快来不及了哦。”
平和岛静雄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折原临也的脸,看样子死跳蚤又是几天没出门,懒在家里都快发霉了呢,看起来一点都不精神。
“呐。”折原临也像是在表达诚意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虽然小静没有尽到一个保镖的职责,但这是小静应该得到的哦,我承诺过的差价一定会补,作为回报,你买完礼物能给我看一眼么?”
啊啊,他甚至不想承认,他跑到池袋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亲耳听到平和岛静雄给他买了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件礼物已经永远无法送到甘楽手里了。
“不可以。”看着折原临也手中的支票近在眼前,平和岛静雄低头对上了那双暗淡了些的红眸,“支票你拿走吧,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折原临也有些机械地重复着,他在品尝那句话中的意味,有些酸,有些苦。
“啊啊,本来答应去你那里也是担心凑不够,其实原本是不想用你的钱的。”平和岛静雄硬扯着唇角笑了笑,“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最好赶紧离开,免得我后悔。”
“那小静就尽管后悔好了。”折原临也冷笑,“我真不明白,不是就要见到甘楽了么,小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起过生日看电影,多么美好,多么美好!”
平和岛静雄并没有发怒,他低着头,半晌后回答,“对啊,你说得对,可我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难道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只执着于寻找,却已经开始淡忘她的气息了么,或者说,根本就是你的存在抹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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