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没有跟男人接过吻,更没想过这种奇怪的情境下与一个男人接吻。他又惊又怕,使劲儿地推开对方,但是不能,他实际上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而且他头疼极了,他现在浑身软绵绵,压根没什么劲,只好徒劳地挣扎起来。
凉风的寒意让路易打了个激灵。他觉得很冷,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海绵宝宝T恤,一条五分短裤,甚至没有穿鞋。对方却穿着针织长袖和长裤,身上很暖和,在他的皮肤隔着一层针织面料贴上对方的身体时,他对这种温暖留恋不已。这种留恋让路易疏于防备,对方一瞬间攻破了他的防守。
那个男人用舌头探索着路易的口腔,他的每一颗牙齿,他的上颚,他的舌头。他们交换起了津液,柔软又温暖地彼此缠绕,搅动,勾连。这种感觉好极了,是近来路易遭遇的最好的事情。路易很舒服,他干脆放弃了挣扎,狠狠地抱住对方的肩膀,把对方往自己的方向压,试图迫得他离自己更近一些。其实现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劲,但这种勇猛的势头却让对方很受用。那个男人用手抱住路易的后脑勺,再次加深了这个吻。他们接吻的劲儿跟野兽似的,恶狠狠,又畅快淋漓。
路易发现自己在跟这个陌生的英俊男子接吻的时候最接近天堂。他半眯着眼,眼角湿润。他的思维世界里不停地飘动过一些轻快绚烂的东西。他看不清是什么,那没关系,他需要的就是单纯的轻松和快乐而已。他放任自己沉醉下去,对方也没让他失望,他们的嘴巴里不停地发出黏腻的水声,让人脸红心跳。
直到路易觉得自己再亲吻下去会缺氧而死,他才拍拍对方的背。他们依依不舍地停下来,嘴唇分离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那个男人和路易差不多高,可能高半寸,他把路易压在墙上,用额头抵着路易的额头,循循善诱:“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死,嗯?”
路易至今没有睁开眼睛。他还在回忆那个吻,那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吻,充满情色意味,但又那么美好,仿佛经历了一场高潮。现在他的嘴唇上头布满了莹润的津液,看上去非常诱人。他咂吧咂吧嘴,牙齿咬过下嘴唇,没有回答什么。
路易的消极对待让男人有点恼火,他气急败坏地把路易拖到游泳池边,换了一个问题:“现在还想死吗?”
路易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搂过路易的脑袋,往路易那张被他本人亲得肿起来的、充满着莹润水光的、看上去非常像在索吻的嘴唇上烙下一个吻,然后把他扔到了泳池里。
TBC.
第三章高热与狂想
路易发着高热。
他时不时咳嗽几声,而且时常口干舌燥。他不得不吞咽唾液,以滋润喉咙。
距离米拉小姐酒吧的冒险之夜已经过去了一星期,路易也差不多病了一星期。这场疾病来得理所当然又猝不及防。
那天,那个金头发的男人莫名其妙地把他丢进泳池里,他的视线被水淹没之前可以看到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
混球!他明明都摇头了!他想淹死他是怎么着?
算了。
路易放任自己沉进池底。
这个泳池其实很浅,大概不到一点五米,而且他的水性还不错。
水世界里,万籁俱寂。
有那么几个瞬间路易觉得自己离主很近。不是此前接吻带来的如临天堂,而是那种濒临死亡的黑暗。水陆续浸没了路易的耳朵,嘴唇,眉眼,最后是鼻子。
假如他就这么沉下去,很快就会溺毙,用不了两天尸体就会被发现。城里的报纸会用一种带有神秘桃色绯闻的口吻,揣测这个富有的年轻名流为何独自一人淹死在五星级豪华套房的游泳池里。
可是,路易有信仰。信仰让他不能自杀。如果他抛弃信仰,那么自杀是多么容易。他的身份搞到一把枪很难吗?
在路易憋气憋得差不多到头,打算起来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咒骂——“该死的!”
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朝这个方向跑来,然后是“扑通”一声,身影扎进了池子里,溅起一大片水花。路易被打捞了起来,像一具软绵绵的尸体或者一条巨大的野生鱼。
“你这个小混蛋让我很丢脸。”那个男人蹲在他旁边,气呼呼地说,“现在,我真的不管你了。”
路易醉眼惺忪,不以为意,看上去简直可恶至极。
那个男人可能真的走了。这个夜晚剩余的时间里,陪伴路易的只有月色和随风舞动的窗帘。湿漉漉的海绵宝宝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路易清醒过来是在次日凌晨,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发烧。他需要养病。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这儿,另一个是回家去。他选择了后者,回到房里给他那个忠心的女管家佩恩女士打了个电话。
“我说,您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呢?”佩恩女士着急忙慌地和司机赶到酒店,来领她年轻的主人回家,“我们都联系不上您。”
“那个房间是谁定的?长期包房,不难查吧。”她的主人靠在后排椅背上询问道。
“前台不愿意透露,即使是展示了您的身份。我们动用一点关系打听,包房的人来历不明但是相当有钱,他包了大半年了。”
“名字?”
“我们查到的就是这个……”女管家显得有点难以启齿,“他叫摩根·弗里曼。”
“王八蛋。”
......
回到家中没多久,路易的病情严重起来。他不仅发热,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每回咳嗽都让他的肺部非常痛。他没什么食欲,越来越自闭。他勒令全家的仆从除了特定的时间之外,不能到他卧室这层楼来。从前,他们好心的主人随和得就像一个邻居,很少这么不近人情。以佩恩女士为代表,他们对此忧心忡忡。
路易没有心情去为仆从们的担忧而担忧。他拒绝去私人医院住院,也拒绝家庭医生的诊治,只接受佩恩女士每天送的一杯蜂蜜水,还有一些生菜沙拉。佩恩女士只好偷偷在食物里放一些维生素C粉末之类的东西。他长久地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紧锁房门。
白天的大多数时候,他只开一扇窗户,望着窗帘被风吹动飞舞的模样久久出神。夜晚,他在噩梦和冷汗之间徘徊不去。他总是把室内的温度调高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以至于佩恩女士送东西并见缝插针地关心她主人的死活之后,总会满身大汗地离开。在这个基础上,他盖两床羽绒被子,穿一件质感优良的开司米长袖睡觉,这些暖意对于这个秋日而言实在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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