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装哑巴的人现在倒是开口了,直接要求说:“我要严锐陪我去。”
他和严锐没有半点交集,直接点名要严锐陪,老师为难地皱了皱眉。
杨竹又口齿不清地补充说:“我腿疼,走不动。”
老师向严锐投来询问的眼神,如果严锐不愿意,他就让别的人陪杨竹去。但严锐和杨竹投来的眼神对视了片刻,站起来,淡淡地说:“走吧。”
杨竹走路确实一瘸一拐,但从教室到楼梯的这段路,严锐伸手扶他,他反而自己一脸的不自在。
下楼梯自己扶楼梯,到了平地,更是宁愿自己扶着墙走。
十月份天气仍然热着,杨竹又走得慢,到医务室的这段距离走了两倍时间长。严锐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杨竹反而自己小声地开始抱怨热,又斜眼看严锐,嘴巴动了两下。
像是想让严锐帮自己一下,但又不愿意说出口的样子。
最后还是说出来,带着恼怒:“你不能照顾下伤员吗!”
严锐瞥他一眼,分给他一只手:“是你自己拒绝的。”
杨竹脸被晒得很红,又不说话了,就是哼个不停。
医务室值班校医给杨竹处理伤口上药的时候,杨竹又咬牙了,疼也不愿意吭声,忍不住的时候就不断抽气,又仿佛觉得丢脸地赶紧再次忍住。
严锐站在旁边看。
校医责问他:“你这伤口为什么早不处理?再晚一点就发炎了你不知道吗?”
杨竹死不解释。
校医有事暂且离开,杨竹才又去看严锐。严锐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只好自己别别扭扭地说:“你不问吗?”
严锐:“老师问你你也没回答,我为什么要问。”
他没有自讨没趣的习惯。
但杨竹说:“你问了我就说。”
严锐道:“没兴趣知道。”
杨竹的脸马上又红了,气的,气得磨牙声严锐在几步外都能听到。
他的脸上都是伤,磨牙扯动肌肉估计挺疼的,看那个表情就知道了。
他也确实长得不错,脸上都伤成那样了,还涂着药水,看起来也不狰狞好笑,反而还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
严锐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心底本能地、微妙地痒了起来,又被按捺住。
像是站累了,严锐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才又说:“为什么。”
很没有诚意的发问,甚至连疑问语气都没有。杨竹的脚在地上踩,用力踩了好几秒,恨恨地说:“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严锐:“那我回去了。”
杨竹一下子站起来,“哐啷”一声,膝窝把椅子顶翻了,这才后知后觉严锐根本没站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严锐冷静地看他一眼,又看他本能缩起的膝盖,帮他把椅子扶起来。
“坐下。”严锐的声音近似命令。
杨竹臭着脸服从。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严锐道,“我不欠你什么,没兴趣看你乱发脾气。”
杨竹坐着憋了老半天,才挤出一声蚊子叫一样的:“对不起。”
严锐两手手指松松地交扣在一起,垂在腿上,坐姿随意但背脊笔直,杨竹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全部的气都被压制住。
许久了,严锐才再次开口:“你的伤没人处理,昨晚没有回家吗?”
他猜得一针见血。
杨竹睁大眼睛,满脸的“你怎么知道”,接着才慢吞吞地说:“没回去,找了个宾馆住。”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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