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爹地,我一定不会。”简济宁淡淡一笑,把手上的文件分给简耀东和Philip,“这段时间在股市上的运作只是热身,真正的计划现在才要开始。到上个星期为止,爹地你一共给了我三亿的资金支持,其中的两亿我拿来买了一家投资基金公司50%的股权。你们手上的就是那家基金公司的资料。”
“H?J投资基金公司?”Philip微微皱眉,在脑内搜索着它的资料。“我记得那是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前几年在欧美股市的成绩非常好,后来被恒嘉地产的贺承希收入囊中这才渐渐沉寂了。”
“对。当年那家公司的市值就已经超过十个亿,一年前学长离开恒嘉地产重新启动这家投资基金公司成绩仍然非常好,目前这家公司的市值已经超过20亿。”简济宁随即帮Philip把资料补充完整。
看过这家公司的相关账目,简耀东合上文件道:“你想借这家公司针对启远的股票进行运作?想法是很好,只不过,只有一半的股权你仍然不能做主,况且对于对冲基金你了解多少?”
“不是一半,是全部。”简济宁目光炯炯地看住简耀东,“那另外一半的股权,本来就是我的。”他深吸口气,柔声道,“对不起爹地,当年我隐瞒了你。这家公司,本来就是我在英国念书时跟学长一起创办的,成立这家的目的就是要帮他坐稳恒嘉地产主席的位置。”
“那个Vincent?J?当年对英国石油和捷科电子的狙击就是他主持的……”Philip闻言却是真真正正地跳了起来,拿手指着简济宁惊诧万分地嚷道,“难道……济宁,是你?你的英文名就是Vincent,当年你跟贺承希的关系那么好……我们居然都没有想到!”他哭笑不得地看向简耀东,“耀东,有这么个摇钱树在手上,你居然拖了三年才成立财务七部?”
简耀东并不吭声,只是沉默地看着简济宁。在那明亮的笑容里,Philip看见了天下所有男人作为父亲的自豪。
“过去的事了,那个时候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简济宁却并不以为意,只淡淡地解释着他收购那家公司的理由。“用H?J基金公司的名义对启远的股票进行运作,见效快,也不会牵扯上简氏。如果重新成立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只需要500万,但H?J的声势是任何一家新公司都取代不了的,它可以帮我节省很多时间。况且,这些年一直是学长在操心这家公司,现在我把它整个拿回来,希望爹地你不要觉得两亿的价格太高。”
简济宁此言一出,连Philip也感觉到了他的见外。同样身为继承人,简济英当初就极把自己当回事,什么事都喜欢自把自为;反而简济宁就极其谨慎,事事请示汇报,让人一点都挑不出错。相较之下,简济英固然是气焰嚣张,可简济宁却也未免太过小心了。
整个气氛沉凝了片刻之后简耀东才继续说道:“你在股市上的能力,爹地再放心不过。只是有一点,你要小心。我们简氏目前跟启远是合作的关系,你现在借H?J的力量对启远的股票进行运作,要小心不要落下把柄,以内幕消息牟取私利。”
“我明白,所以这次H?J基金公司的全部股权是在我个人的名下,跟简氏完全没有关系。简氏现在和将来注入H?J基金公司的资金,只是赠送而不是投资。至于数额,我会控制在五亿以内,等事情了结,这笔钱也会返还到简氏。”简济宁满不在乎地笑着,“至于我自己,我自有办法脱身。”
“这么说来,简氏这边也不能派人来帮你了?”Philip皱眉道,“济宁,你一个人能搞定?”
“公司里……”许是意识到了现在说的“公司”不再是简氏一家,简济宁轻轻笑了笑,补充道,“我是说H?J基金公司里,有我用得惯的人手。”
“那就好。”简耀东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把自己刚才看过的文件递给对面的两人,“这是我派人调查的济英现在的经济情况的报告。”
简济宁低头吧那份报告翻了一遍,有些诧异简济英在卖出货运公司的股权得到大笔现金后居然毫无动作,但转念一想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如果济英真的跟启远合谋的话,不会没有动作。至少……有了大笔资金支持,他大可以跟其他股东讲数让他们支持他当简氏的主席,会不会……是一时糊涂?耀东,要不你把济英叫回来父子俩谈一谈?”Philip有些顾忌地看了简济宁一眼,但最终仍是选择实话实说。
“济宁,你呢?你怎么看?”简耀东却把目光转向了简济宁,他的心里也隐隐怀着点期望的。无论如何,总是做父亲的,宁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傻瓜白痴被人利用欺骗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忤逆不孝处处算计自己。
“大哥,从来不是脑筋糊涂的人。他不是济霆,不会相信所谓捧他上位的鬼话。他现在没有动作,是在等待时机,等着再一次出卖简氏的时机。”简济宁轻声说着。“国内的投资是简氏未来的重心,毁了这项投资,简氏也就完了。”
那一刻,Philip真真正正领教了什么叫冷酷。坐在简济宁身边的他无论是皮肤还是精神都能清楚感觉到那种冷,让人不寒而栗。疯魔般地叫嚷抗议诋毁,那只能显示出他的气虚和私心;抽丝剥茧地细致分析,并仍能保持优雅风度,那种彬彬有礼的斩尽杀绝不留余地,才让人感觉到对方的心肠是铁石铸成。那是一种训练有素的职业性的冷血,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冰寒,仿佛是九幽深处冒出的阴风吹在身上,让人无胆以对。如果说,刚才Philip仍对简济宁的Vincent?J的身份有所质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简济宁就是多年前的那个传奇人物。当年的Vincent?J在股市上最有名的就是那种点名式狙击的运作手法,绝对的冷酷到底。
“我是简家的长子,长子嫡孙,这三十多年来,谁都把我当成简氏的继承人,我自己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现在爹地你说拿走就拿走,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简济宁猛然睁开眼,目光近乎怨毒地瞪住简耀东,传达出来的恶毒气息让人觉得害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我情愿毁了简氏,大家一拍两散,也不会便宜了外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简济宁恢复正常,“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爹地,现在这个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
简耀东凝神看了简济宁良久,终于道:“就照你的意思办。”
Philip在边上看到简耀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忙站起身,“办公室里还有些事要做,你们聊。”
Philip一走开,简耀东便叹息着道:“在今天之前,我从来不知道H?J基金公司的事。你对你大哥的看法,我也从来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全世界都已经很清楚你才是简氏的继承人,可直到现在你仍然跟简氏的决策权很疏离。济宁,我在想……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是不是我不问,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说?你对爹地,就真的那么有保留吗?”
简济宁有些不适地移开眼睛,低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跟大哥一起做事。他在你的面前要保持一个好儿子的形象,可在我这个做弟弟的面前却坦白多了。所以爹地,我比你更了解他。至于H?J基金公司的事,难道爹地你还不明白我不是要隐瞒你,而是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把事情说清楚,而你也绝对不会听我的解释……爹地,别再怀疑我,至少这一次!最后一次,请你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出卖你出卖简氏。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无论现在我在做什么、无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永远不会做对不起简氏的事。如果你仍不能信任我,那么我……”简济宁瞬间哽住了,忽然万分地失落无奈,隔了片刻方怅然笑着自问,“就算你真的不信,我又能怎么样?”他推开椅子走了出去,只觉得疲惫不堪。已然被摧毁的信任要重新建立又谈何容易?血缘、能力、功劳,这所有的一切在感情的天平上毫无价值可言,只需一个微小的异动,一个H?J基金公司的出现,就可以让爹地对他脆弱的信任发生动摇。
脆弱的信任(下)
而相较之下,单竟深对简济宁的信任却似乎已经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下班的时候,单竟辉到他的办公室与他谈及近期启远的股价有所波动的事。
单竟深随手翻了翻那些资料就笑了起来。“启远有利好的消息,股价波动不是很正常么?竟辉,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单竟辉也知道自己是太过草木皆兵,只是简济宁既然知道了他收购了简济英手上那一成的货运公司股份,怎么会没有动作?“你最近跟简济宁……没什么吧?”沉吟许久,他终是忍不住用揣测的目光打量了自己大哥半天。
单竟深看了眼手表,满面春风地站起身道:“正要去约会,你说有什么?”
“他明明知道我收购了简济英手上的那一成股份,难道就什么都没跟你说?”单竟辉百思不得其解,换了是他自己很应该分手才是。
“这些话就少提两句吧!”单竟深无奈地睨了他一眼,“刚跟我闹完,现在还在哄着呢。”
“哦,怎么说?”单竟辉显然对这个话题极有兴致,扯住了单竟深不让他离开。
谁知单竟辉的这个问题竟是把单竟深问地一愣,仔细想起来,那次简济宁车祸的原因显然就应该是为了那一成股份还有那个沙盘游戏。但对这两件事,前者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后者反而是天翻地覆直到最近用了非常手段才把人哄回来。这点点滴滴都可以感觉出简济宁对这段感情有多在意,自己过去实在做地不够。“也没什么吧……”想到这,单竟深颇有些羞愧的搔搔头,“吵了两句,无非是各自立场问题。无论如何,他总是简氏的人,你总不能让他不闻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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