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dei！”一听就是世锦，焦哲迅速把脸刷平。“找食儿去？小赵说餐厅新换了一家供应商，海报都贴到大门口了，据说不错。”

“好啊。”焦哲点点头，合上书本。

“你这几天很奇怪，脸上经常交替出现迷之微笑和迷之忧伤，是不是恋爱了？”

焦哲飞快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世锦舒了口气：“那就好，神经内科的陈医生想约你吃饭，我看你这两天经常傻笑还以为有什么情况，没有的话这周五晚上七点在白桦林西餐厅。”

焦哲目瞪口呆：“大哥你是不是有病？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吃饭？还有这事凭什么你做主？”

世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打赌打输了么。”

焦哲扶额：“你是不是最近太闲？我要不要跟主任说说把这期援藏交给你？再说哪有这么打赌的！”

世锦撇撇嘴：“你可别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上次院里篮球赛时人家就注意你了，三番五次来急诊暗戳戳找你，你怎么就那么不解风情！而且你马上三十了好嘛，不该考虑考虑美好的爱情？”

焦哲一脚踹过去：“老子年轻着呢，而且老子就算不年轻也坚决不凑合，再说本老子现在已经有美好的爱情了；周五晚上要去你去，谁挖的谁埋！”

世锦锲而不舍打听了整个午餐时间，也没问出来“美好的爱情”到底是焦哲和谁。焦哲一脸笑眯眯打着太极：“特别好看，你应该也认识，多才多艺，年纪比我小多了，我感觉自己有点配不上他。”

世锦掰着手指认真推理：“小这么多看来是个护士啊，漂亮又多才……，是不是ICU的刘梅梅？你上次纠正她胸部按压的动作，那小脸儿红的，那模样娇羞的，明显心里有鬼，去年咱院的晚会她还上台弹了钢琴，叮叮当当虽然我压根儿没听懂，但也算个才艺吧？”

焦哲很老实地点头：“我也没听懂。”

世锦差点噎着，一边咳嗽一边白了个眼：“那是赵彤？哎呀呀小赵护士算是科花级别，上次篮球赛她给你递了好几瓶水，是不是那时候就勾搭上了，老实交代！”

焦哲睁大眼睛：“她给我递水了？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好几个球没进！”

世锦快气疯了：“个混蛋小子，咱两一个大学一个宿舍这么多年，竟掏不出你一句真话，我交友不慎你重色轻友！”

焦哲两口把剩下的饭菜吃完：“那我这个友要去给我的色发微信了，您老慢慢吃~”

躲在更衣室，焦哲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头，明明吃饭前还在犹疑不决，为什么刚才被世锦一激就脱口而出了？而且说出去的时候，内心竟还有隐隐的骄傲和喜悦？“不，不，我只是为了挡住那些莫名其妙的烂桃花才找的借口。”

手机一震，焦哲回过神，这才发现小朋友一上午发了快十条给他：“哥哥，我在巡逻，今天有点冷，你有没有多穿衣服？”、“刚才经过一家宠物店，有一只小猫咪真可爱，长得超级像你，你还说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正要去看一只喵，以后我也养一只你要不要来看？”、“这几天总忘记换药，焦哥帮帮我呗。”……

最后这条是刚发的：“焦哥吃饭了吗？我发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周末一起来尝尝？”

掐死自己又惯性往理智走的那条线，焦哲飞快打字就怕脑子的速度超过手：“今天我夜班，你晚上随时都可以过来。”——我就拿他当弟弟，小孩儿一个人怪不容易的，怎么也算救过我，咱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肚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焦哲半低着头，神情专注看向女患者。

“老毛病了，大夫你直接开点止疼药就行了，哪那么多问题！”接话的看上去是她老公，趿拉一双裂了口的蓝色大棉鞋，脸色非常不耐烦。

焦哲摇头：“止疼会掩盖症状，有可能耽误真正的病情，我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疼才能开药。”他抬头看向男人：“家属？”

“哎呀哪有那么娇气，”男人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开个药怎么那么费劲呢！要不是家附近的药房关了我都不想来！”

焦哲坐直：“要么你去做检查，看到结果我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要么你换一家医院，”他直视对方：“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男人有点恼，愣了几秒抓起桌上的处方笺一摔：“你特么赶快开药！哪有那么多臭毛病，我cao你妈！”

还想再摔的时候手腕被凭空伸出的另一只手牢牢钳制住：“这是急诊室，你发什么疯？”是石远。

他已经到了半个多小时，看焦哲一直在忙就没出声在门口看着等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下了班直接过来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和石远眼中的寒光，让男人讷讷禁了声，抓起检查单拖着女人悻悻离去。

注：金赛量表（Kinseyscale）——由美国性学专家金赛博士制定，0-6代表了从完全异性恋到完全同性恋。

☆、第5章

焦哲看到是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正好没人了，跟我去换药室吧。”

“保安不在吗？这种情况保安应该出来啊！”石远很不满。

“刚才内科来个吸毒要开杜冷丁的，闹得很凶，保安应该是都去那边了。”焦哲打开换药包：“这几天伤口疼吗？”

石远坐下、转转眼睛：“你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急诊一共几个保安？”

伤口长得不太好，能看出来这几天石远根本没理它。“白天上班执勤时出汗会透、晚上洗澡时怎么躲也都会透，”石远的表情很无辜：“我昨天想解开时已经解不开了。”

焦哲皱着眉叹了口气，里面的几层纱布已经牢牢粘在伤口上，已经被血脓浸透：“石小朋友啊，你这样一会儿会很疼。”

石远瞪着眼睛：“焦哥我不喜欢你叫我小朋友，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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