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受还跟攻又视频对演了一遍,演完了拿不准:“不会被看出来吧,我心里有点打鼓。”
攻说:“不要紧张啊,你到时候往上一立,气场拿出来。你就当台下的都是猪,陪你比赛的是等待被宰割的猪,就行了。再说了,咱们这诗内容多好啊,你只需要妥当地把这诗读出来你就赢了。“
受还是担心,缩在被窝里,只露个脑袋在外头看pad镜头,比起白天那种很有攻击性的漂亮,这会儿受是一朵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粉`嫩娇花:“怕我一上台就结巴,福蓝话就出来了。”
攻一边疯狂对着视频画面截屏,一边故作正经:”那这样,这个小X啊,往常我是从文学的形式上给你讲这个诗歌,今天我给你从语言学上讲一个如何营造一种’高级’的氛围气场。“
受立刻“乖巧.jpg”。
“香港科技大学的朱晓农老师曾经有一篇文章叫做《亲密与高调》,总结一下差不多就是说,人的发音方式会反映出他的身份、地位、对话间的关系等等。根据语言学家的研究,发现越是低沉,拖长的声音,对应的就越是社会里占据高位的、性别中阳刚的、关系中占主导的角色,相反越是尖利、急促的,就越显得信心底气不足、立场不够坚定。为什么人们都喜欢低音炮?光是因为性`感么?不是,是因为低音炮投射的是一个固有的阶级范围和社会群体。反之,我们也可以这么想,如果我们刻意营造一套富有权威符号的发音模式,那么敌人就会产生对方好像很牛`逼的错觉——这叫语言学上的’空城计’。这个在美国好莱坞早有演绎,学名叫做’throatvibration’,就是说一系列打着’智慧’’知性’的好莱坞女明星,在近几年来,忽然在发音方式上产生了一种趋同,和’傻白甜’’花瓶’类角色叽叽喳喳的言语产生了对立。这些智慧女性,都无意识地在她们的对话里,把元音的音调压得非常低,低到让人能感觉到她们喉头的震颤幅度——百灵鸟现在不吃香了,不是时代在变化,是人类与阶级、性别差异作斗争的战场已经来到了语言学层面!”
受:“……”
攻看他没怎么懂:“就简单来说,为什么志玲姐姐明明是学霸人设,周迅姐姐普通艺术学校毕业,咱们抛开演技啊,如果两位姐姐在导航系统里边给你指了不同的两条路,你听谁的?”说着摸出旁边手机打开导航app。
一个嗲嗲的女声:“现在开始为您导航,距离目的地’野鸡公司员工宿舍’,还有20公里,预计用时40分钟,到达时间一点二十分。”
受:“……”
总算被攻忽悠睡着了。
第二天野鸡公司临时有事不负责送人,早晨市区下暴雨,护城河一段路不通,于是攻借了个电瓶车载受去比赛会场。
下车之前攻摸了摸受头上戴着的安全头盔:“你行的!咱们再来一遍:安什么?”
受:“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
攻:“成了!完了以后门口等着,哥带你去吃星冰乐!”
第13章这就是赤子之心吧
后来有人采访受,问他16进8比赛那天有什么感想。
受说当时脑子是蒙的,全场就想得起中国人三句老话:“大过年的,来都来的,人都死了。”
那天城区暴雨如注,比赛直播便临时把外边搭的棚子改成了室内。
受在后台等着,因为是靠牛奶商直升的16强,所以按名次自己轮到最后一个出场。
跟他一块比赛的还有个同公司的模特d,不是很熟,走的文艺清新范儿的,每场比赛都要哭一哭,感谢一下死去的父母和隔壁的王老太什么的。受跟他两人都是撞了大运进的16强,模特d在受前边,上台前还冲他一笑。
受正坐后台想一会儿是吃抹茶味的还是芒果西番莲果茶味的星冰乐的时候,被在一旁卸妆的模特c忽然推了一下。
“你看他。”模特c指着后台小电视。
那模特d对着话筒说:“谢谢大家,今天想为大家诵一首我非常喜欢的诗,这首诗曾经陪伴了我无数个痛苦辗转的夜晚,慰藉了我干涸冰凉的心,如今我将这首诗分享给大家——”
说着声音清亮目光含情看着远方,一手高抬:
“请欣赏现代诗《杜郎俊赏》,作者,旅德作家,靳大胆——”
攻给受写的那首诗名字叫《无题》,无题之题,意在言外,最为高明,效法李商隐。故而受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想到的是:“……原来靳大胆是真实存在的么?”
结果模特d再一开口受脸色就变了:“苏东坡先生/的眼镜/今日/没有/戴上——”
受:“雾草。”
连忙跑去找场务看节目单,发现模特d的节目果然报的是诗歌朗诵,而自己的表演节目竟然是空白的。打电话去野鸡公司,那边听到受的声音,却很困惑,说不知道,可能人事弄错,把模特d的节目报成了受的节目了,连连道歉。
模特c:“放屁,项目报错了是可能了,诗歌内容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受给攻打电话。
攻接起来,说看到直播了。
那边模特d表演完了。
节目导演那头催:“干什么呢,这录节目呢,这么大比赛,不能你一个人耽误了吧?”嗓门之大,电话那头的攻都听到了。
受问该怎么办。
攻在电话里笑:“你听到了,大比赛的,来都来了,真不行,那反正死都死了。”
从后台去舞台要过一段走廊,受抄了个木吉他迈步往前,雨大颗大颗打进来,一盘乱珠撒地似的,沾湿了受的裤腿。
阅读伪装大佬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