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挣扎着，无意中抓住床头上方的窗帘，一用力将遮光的厚布整个扯下来。随之射入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却带着温暖的安然注入了他的胸口。

白昼到来了，此刻并不是噩梦的深夜。

当然，就算如此，现状也依然让他焦躁而羞愧。

“路……你在做什么？！”

金发少年抬起头，擦去了沾在唇上的血液，疼惜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当然是消毒啊。腹部的伤还不算太深，但这里裂开得很厉害，刚刚用过酒精，哥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所以只有试试别的方法。”

“用酒精没关系的！”银发少年拼命地想要并拢双腿，他紧紧抓住床头的铁栏，力图摆脱这个尴尬的状态，“这种小伤……我自己就可以了！”

“哥哥。”

路德维希放开抓住哥哥膝头的手，无奈地望着缩成一团的他。他轻轻吻上颤抖不止的脊背，然后是汗湿的头颅。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这平静而又温柔的一句话，成功地让银发少年的身体静止了下来。

“……我才是。”

基尔伯特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就这样一直不停地战斗下去，战斗下去……一直到死为止，才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到的补偿。

就在他继续将灰暗的脸孔藏在揉成一团窗帘下面之时，路德维希已将双手撑在他的脸侧。

“哥哥，”温热的吐息轻柔地吹在银发少年的后颈，“别这样，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都说了……这种程度，我根本……”

深埋在织物下面的声音，含糊而迟疑。

“哥哥，”头顶上方的声音依然柔和，却渐渐地加重了语势，“无论如何我都会做的，不要逼我使用让你难受的手段。”

“我已经说过——”

情急之中，只想摆脱这暧昧而尴尬的现状，少年伸手去推弟弟的胸膛，却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不得不面对弟弟那双平静燃烧着的湛蓝眼睛，就算面对恶魔的利爪也未曾让基尔伯特如此动摇。

就在他因此而发呆的那几秒钟，路德维希伸手拿过桌面上那卷绷带，咬住松开的一头拉伸开来。

不等银发少年明白过来，他就将他的手腕和同一边的脚踝并在一起，快速用绷带缠绕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

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的基尔伯特赶紧想要挣脱，可惜在体力方面，他在弟弟面前完全是下风。更何况一开始就是对他绝对不利的体势。已经被绑在一起的手脚自然无法再自由活动，而另外一边，路德维希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量，就用绷带限制住了哥哥乱七八糟的反抗。

这样一来，别说是移动分毫，就连并拢双腿也做不到的基尔伯特，只能听任自己以这样耻辱的姿态暴露在弟弟的眼前。再一次确认到自己下身几乎什么也没有穿，他用力别开在猛烈燃烧的脸孔。

路德维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用手撑住哥哥的膝盖，他重新俯身去检视内侧的伤口。被撕裂的皮肉泛出触目惊心的鲜红，随着身体在止不住地颤动着。一旦开始想象那是如何形成的，一股闷痛的热流就在路德维希的小腹和太阳穴突突跳动。

“是谁把哥哥伤成了这个样子……？”

轻柔的舌尖探入伤口的深处，没有防备的嘴唇中间立刻发出了令主人备感羞愧的呻吟。泪水无法遏抑地从眼角滑落之时，银发少年的头颅本能地向后仰起。

“才不是……只是不小心……”

基尔伯特咬紧牙关，努力几次想要起身都是徒劳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出混杂着悲鸣的句子。

“只是不小心？”路德维希眉头一紧，突然用力撑起哥哥的双膝。

这样一来，就算不愿意，基尔伯特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被分开的双腿。

路德维希的手指似乎无心地抚摸着大腿内侧——就在那里，白皙的皮肤上，几点绯红的颜色分外耀眼。

银发少年的脊背顿时僵硬。

“什么样的‘不小心’，会在这里留下这种痕迹？”

过度的惊惶，让基尔伯特完全无法移开视线；他甚至无法掩饰双眸中的惊骇，愤怒，以及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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