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青年可一点也不沮丧，“这就很厉害了，而且语言之外的沟通方法也是有的。”

“然后？”她眉心轻蹙。

“不要担心。”对那明显的戒备，安东尼奥不以为意地笑笑，“俺不会让你做任何讨厌的事……说不定你会开心呢。”

“至少我不很开心来这里。”

“但你绝对愿意找到差点杀死自己的犯人。”青年快速接上去，“而且……你也不希望麻烦到基尔伯特吧？”

她的眼神明显在动摇；而这都被对方看在眼中。

“只要能找到犯人，俺保证对这件事保密，无论是地异端审判局……还是对基尔伯特。马修，请你全力协助她吧，不管怎样，合作的效率总会比较高。”

面色苍白的少年一惊；他的嘴唇翕动不止，可她听不到他的声音。

“当然，感觉害怕的话，”虽然无法看到，但安东尼奥猜到了他的反应，“现在就哭着去追哥哥也无所谓……只不过呢，老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既然不甘心，就要有勇气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才行。在那之后，你就会发现当初的顾虑有多么愚蠢——这对你们两个人而言，都是如此。”

模糊的视界之中，摇晃着的是一片暗沉的灰色。

很久之后，少年才认出那是已经熟悉的天花板。

他挣扎着坐起来，尽管有些吃力。

手指可以活动，周身痛感也不再锐利，只是肢体依然沉重得不听使唤。费力地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脸颊一侧的新伤被处理过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疲惫地抬起视线；紧掩的窗口外面，没有光亮透射的痕迹。

身体内部的什么地方，忽然止不住地疼痛起来。

“终于醒了吗？”

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低沉而温和……就好像真是那个人一样。伸来的手指几乎触到那一头凌乱的银发之时，基尔伯特猛地转过身。

“……别紧张，”略微停止了几秒，金发少年抚上了那个人红肿的眼眶，“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哥哥。”

光泽暗淡的红眸，依然不能很好地聚焦；也许只是凭着憎恨的意志，在执拗地瞪着前方而已。

“……杀了你。”

“睡糊涂了吗？”路德维希轻声叹息，同时抬高了哥哥的下巴，“最近的反抗行为还真多，难道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你喜欢被亲生弟弟做这种事？”

银发少年狠狠打开对方的手，却因此而被抓住了手腕。不等他有机会反抗第二次，稍一用力，路德维希扭过手臂将他按在床上。

“我一定要杀了你！”

“有希望总是好事，因为这才有破坏的价值。不过还是让我先猜猜看，哥哥生气的理由到底是什么？”金发少年俯身下去，舌尖滑过了敏感的耳轮，“……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可爱小姐吧？”

“谁管那种猪女的死活！”

温热的东西和戏谑的声音一起，在颤抖的耳窝中旋转。

“话虽如此，却还是担心得不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哥哥在意的人全部都会悲惨地死掉。”

银发少年猛地一挣。

稍微松开手指，路德维希顺势将他的肩膀翻转过来。

“就是因为这样……”

再次压住了逞强的双腕，他缓慢地靠近那个人苍白的嘴唇，却不急着撷取。烙印了惨痛经验的身体，总是轻易地暴露出动摇；逐渐放大的深红眼眸之中，映出的是魔性的金色。

“才让人格外地想要看看，你哭出来是什么模样。”

“……一定……要让你消失殆尽……连碎片都不会留下来！”

“我在拼命忍耐了，不要这样诱惑我嘛，哥哥。今晚呢，原本不想把你伤得太重……”

“闭嘴——！！”

猛地抓住弟弟的衣襟，基尔伯特用力一推；由于没法控制力量，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倒向了地面。

“这还真是……”无法感受宿主肉体痛感的恶魔，赞赏代替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难得的主动呀。”

“完全陌生的气息……”冰冷的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不是你也不是暴食混蛋，到底是谁在捣鬼？目的是什么？”

“在这之前，难道没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认吗？”金发少年平静地望着他，“比如，在遭遇袭击的时候，那位小姐的眼神明显改变了吧？说不定她是天生就能‘看到’的体质，和哥哥你一模一样……”

“给我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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