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我要是说了，你可别骂我……”老头子此刻心里很不平静。
“你只管说吧，我看你能有啥好办法。”春花掀开老头子的被子，身子移了进去。
老头子想抱住春花，但又不敢，因为他知道说出借种的事情后，老伴一定不会高兴的。他故意和春花隔开一段距离，随时准备逃离老伴的巴掌。
之后，他尴尬地把借种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不出老头子说料，春花是竭力反对这样做，不过还好，春花总没有给他巴掌。在这个家里，老头子一向让着春花的。
老头子好言劝慰，说老四还没谈对象，现在给哥哥借种，又不是过生活，算是帮老三一个忙吧。
春花想起这两天出门，村里人对她的冷眼热讽，心里又急又气。如果抱不上孙子，他们家就永远在这村子里抬不起头。
春花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她还是决定不了，觉得这样太荒谬。没想到第二天，她姐姐来找她，也是说借种的事情，说附近几个村子都有这样的事情。在姐姐的劝说下，她勉强同意了。
但她同意，两个儿子还有媳妇不一定同意，她还得想办法说服他们三个……
张大成从小就很顽皮，胆子也大。他和孙秀英谈恋爱不到两个月，就在野地地发生了男女之欢。秀英一直想着结婚后才做那种事情呢，但到了波涛汹涌的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让秀英庆幸的是，虽然张大成挺枪上马，但她并没有怀孕，未婚先孕在村里会被人耻笑的。
婚后两人先开始的生活过得倒也幸福，张大成开店算卦，秀英帮他搭理。但两人迟迟没有生娃，让父母很是揪心。张大成也把责任全推到媳妇身上，因此对媳妇的态度也变得生硬起来。但是当他们去了医院鉴定之后，张大成的心彻底被击垮了！
从此张大成谢绝了一切来客算卦，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当官的。每天连家门都不想出，生怕别人笑话。有一次他去邻居家借东西，路上就听两个村民说，这张大成能算得了卦，怎么就算不了媳妇什么时候生娃？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生娃，也许是她媳妇没那功能。张大成心里那是个气啊，他真想过去把那俩家伙揍一顿。
张大成不想再让媳妇背着这不能生育的黑锅，可是他又不能到外面宣布是他没有生育功能，那不丢死男人的脸吗？因此为了生娃的事，他比母亲还着急，经常茶饭不思，面容憔悴，夜不能寐，就是睡着了，有时候也会被噩梦惊醒。
张大成的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了，他有时候都想到了死，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没有娃传宗接代，那张家以后的重担谁来挑起呢？
看着丈夫日益消瘦，精神萎靡，秀英的心里很是难过，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宽慰丈夫。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在山村，女人如果不做母亲，那是残缺的人生，一辈子会被村里人看不起。所以她要娃的渴望比丈夫还强烈。
但是由于鸿运村封闭落后，这里的人们并不知道人工受孕，偶尔有几个人知道借种，也都不敢胡乱提的。
且说柳春花把姐姐送走后，又揣摩好久，才去离他家二三十米远的老三家说借种的事。这两年，张大成算卦挣了钱，从家里分了出来，买了一块地，盖上了新房。
谁知刚进大门，她就看见院子里围了一堆人，都在窗户旁边探头往屋内看。
“呦，大成娘来啦！”
柳春花环视着他们，眨眨眼问道：“这咋滴啦？发生啥事啦？”
“春花嫂，大成溺水啦！”
“什么，大成溺水啦？怎么回事呀？”柳春花推开人群，急急地进了屋，看见儿子躺在炕上，头发半湿着，脸色苍白，眼睛昏暗无光。虽然娘来了，但是大成并没反应。
柳春花觉得儿子很异常，她忙抓住儿子冰凉的手，眼睛顿时湿润了：“大成，你咋啦？你别吓唬娘啊！”
此时的张大成眼睛眨也不眨，呆呆地看着窑顶，偶尔冒出两个字：儿子。
“秀英，大成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娘，刚才他还好好的啊，这时候怎么就……”秀英吓得手开始发抖。
“快送医院啊！还等啥啊？”邻居有人喊道。
于是在邻居的帮助下，他们坐了一辆三轮车急急第到了城里的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大成神经有了毛病，其余一切都正常。
医生还说，这精神病是无法治疗的，只能慢慢观察，慢慢开导。
柳春花和儿媳的心象被电击了一样难受。柳春花忙问儿媳之前发生了什么。原来，张大成最近由于生娃的压力过大，再次产生了轻声的念头。他背着媳妇来到了山脚下的池塘，那池塘的水正好能没住张大成的头顶。张大成根本不习水性，抱着一死的决心站在一高处，猛地跳入水中。碰巧的是，此时有个庄稼汉正下山回来，看见他在水中挣扎，顾不得脱衣服就跃入水中把他救了上来。
原来张大成跳到水里就感觉后悔了，人就是这样，一心想死，可真的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又害怕了。所以他竭力地挣扎，并大喊救命，这才被人瞅着，救了性命。
但不知为什么，自从张大成被救回到家里，神智就有些不清醒了，好像身上附了魔鬼一样。到现在，连媳妇和老娘都不认识了，竟变得痴呆了，而且嘴上只会说“儿子儿子”二字。
从医院回到家后，看着变傻的大成，一家人都没心思做事。柳春花知道，儿子之所以寻死都是没有娃闹的。儿子现在变得神经了，也是因为没有娃。看来，这借种的事情必须早点说了。但大成现在疯疯癫癫的，跟他说也没用了，只有和儿媳沟通了。如果向老四借种，真的能生下个儿子，那大成的病也许会好的，现在必须破釜沉舟了。
当晚，柳春花把儿媳拉到另一间屋子。
但是她有言难开口，秀英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娘，你有话就直说吧。”
柳春花看着憔悴的儿媳，心如刀割，这生娃的事把这一家人折腾的……想到这里，她觉得借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
柳春花心疼地抚弄着儿媳的头发：“秀英啊，如今大成变成了这个模样，都是这生娃的事闹得。如果有了娃，或许能治好大成的病……”
“可是，这娃怎么造呢？娘，实在没办法啊！”秀英皱着眉头，捏弄着她的衣角。
柳春花抓紧儿媳的手：“秀英，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办法？”秀英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邻村有几个男人也是不能生育，后来他们都是借种的，就是让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和女人生孩子。秀英，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想让你和老四那样…….帮大成要个孩子……”柳春花说完这话，耳根和脸都感觉发烫。
虽然婆婆的话没有那么明了，但是秀英却明白婆婆的意思。可是这样做也太荒唐了，老四还是个孩子，为了大哥能有个娃，而向大哥借种，小叔子和嫂子做那事，这不是乱了套吗？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多丢脸啊！
秀英的耳朵和脸都红透了，她娇羞地摇摇头：“娘，这怎么能行呢？这有悖伦理道德啊？”
柳春花咬了咬牙，又拍了拍儿媳的肩膀：“秀英，娘也不想让你这么做，可现在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不这样做不行啊！你看大成想娃都想得疯了，你总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这么疯疯癫癫的吧？”
秀英满脸愁云：“可是娘，就算我和老四有了孩子，那这孩子也不是大成的啊？”
柳春花轻轻点头：“你说的是啊，先前我想大成肯定不会同意借他弟弟的种的。但是现在大成疯了，所以他不会在意你和小成这样做。等你生了孩子，大成看到后或许会治好他的精神病的，若他真的好了，就说这孩子是你们的，这不就妥了吗？”柳春花已经为儿媳规划好了未来。
“可是这样，我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秀英面带忧虑，埋着头说。
“你慢慢就会想开的。哎，都是我家大成的错，结果村里人还以为你身上有毛病，要改变他们对你的看法也只能这样做了，别无他法啊！”柳春花觉得很对不起儿媳。
“可是小成还不到二十岁，他会同意吗？就算他同意了，他也不一定会做那种事啊……”秀英不敢想和自己的小叔子做那种事是何等的尴尬，她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也不会做男女之事。
“小成这边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劝他的，他会深明大义的。至于那种事吗？我想小成不用学也会的，到时候你指点指点他就行了……”柳春花开导儿媳。
这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张大成摇着头晃动着身子，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手指着他娘说：“儿子，儿子……”
看着呆痴的儿子，柳春花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到黝黑而又粗糙的脸颊上，她忙上前拽住儿子的胳膊：“大成啊，你马上就能有儿子了……”
张大成仍然傻傻地看着娘，口里还是念叨着那两个字。
“娘！为了大成，我一切都听你的！”秀英突然跪在婆婆的跟前。
柳春花忙把儿媳扶起来：“秀英啊，那这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去劝老四，让他早点过来找你……”
秀英害羞地摇摇婆婆的胳膊，同时又看了看大成，她生怕大成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柳春花把手放在儿媳的肩膀上小声说：“秀英啊，别想那么多了，大成现在肯定不知道咱们在说什么，你就放心吧。”
之后，柳春花就回家了，她下一个目标就是说服老四小成了。
张大成虽然傻了，但一切生活还是能自理的。尤其是晚上睡觉时，他依然亲密地抱着秀英。但是他已经没有了斗志和欲望，只会看着秀英傻傻地笑。秀英的心里是无比的凄凉，以前张大成是个多么活波开朗的男人，村里停电了，他们就早早地钻进被窝。张大成给秀英讲故事，两人总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可是现在，那种快乐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张大成很快就打起了呼噜，秀英已经早就适应他的呼噜声了，但她今天觉得这呼噜声特别刺耳，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借种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心思入眠。
远处的狗叫让秀英更加心烦意乱，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大成了。大成的病若治好了，知道这娃不是他自己生的，会怎样想呢？可不借种，还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她怀上孩子呢？村里的电视机只能收一个本地台，节目比较单一，她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女人怀孕。如果以后想抬起头做人，只能借种了……
但想到和自己的小叔子做那种事情，她就觉得太羞耻。如果真的做了，怀上了孩子也好。但万一做了，没怀上孩子，那以后再来几次吗？那多丢人啊！如果怀上女娃咋办呢？还不是一样被村里人耻笑吗？万一，万一小叔子也是先天性不育，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秀英就这么思来想去，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柳春花就去邻居家给老四打电话，叫他回家一趟，有重要事情商量。老四在电话中询问有什么事情，但柳春花说在电话里讲不清楚，必须回家说，老四这才答应回家。
且说老四张小成虽然不到二十岁，但进城打工已经有一年多了。他现在在一家饭店当传菜员，由于工作勤奋扎实稳重，又能说会道，去饭店仅三个月，老板娘就提拔他为组长。
张小成1.75米的个头，是张家最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他瓜子脸，浓眉大眼，说得一口方言，总爱嘻嘻哈哈地笑。到了饭店后，和大伙在一起，他才渐渐学会说普通话。由于工作能力出色，又长得帅气，因此饭店不少女孩子对她产生了爱慕。
但是从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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