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真想和殿下一起看看。只是,我始终是韩国公子,我无法忘记父王最后的嘱托。他说他不能立我为太子,希望我不要怪他,辅佐韩王守住韩国……别让他亡了。这么多年来,非撑着孱弱的身体周游列国,求学荀子,终于想出了治国存韩之策,即使韩王始终未曾信任我,我必须得遵守与父王间的约定,不能让他亡了啊……”韩非含着泪,痛苦地说。
“可是韩国已经病入膏肓,迟早会亡,这不是你的错!”嬴政说。
“虽然韩王不信任我,扣下了孩子们。可是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我来秦国,就是来欺骗殿下,伐赵存韩,让韩国成为一个秦国治下的诸侯国,虽然是委曲求全,但也是最好的方法了。只是……我放弃了,还是不能这样对殿下啊,可是我又不能对不起韩国,唯一方法便只有非身死了吧,既能报殿下之恩,又全了对韩国的忠心。”韩非对他说。
嬴政沉默了,这一切都是他从未预料到的,为什么两人的相遇方式是如此地差劲呢?“对不起,如果不是寡人胁迫你来秦国……可是以后天下怎么办呢?你不是说最难的是平定之后的事情吗?没有你,寡人一个人做不到!”嬴政忐忑地说。“活下来!”
“非毕生所学,都写于狱中了,就算我不存在了,也会一直陪着殿下的。”韩非说。
“寡人不是和先生说过,先生写的东西太难了,政愚钝,你不亲自和政解释,政怎么能明白呢?”嬴政难受地说。
“不是还有李斯兄吗?而且殿下天资聪慧……”
“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的意思!政是想让你活着,一起去看看平定后的天下!”嬴政打断他说。“你竟然是如此固执,什么大义,政都不懂,只是想你能留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帮助殿下的,非所创的治国之法,会一直守护着殿下的天下,守护着殿下的子孙们。”韩非决然地说。“而韩非,眇眇之身,既已为国所许,已难为殿下所用。”
“韩子没有遗憾的事吗?”嬴政心疼地问。
韩非抬起头,遗憾的事吗?随即笑了起来,“此生实在太累了,殿下知道楚国神龟的故事吗?非平生所愿,只是生而曳尾涂中,逍遥乎寝卧树下罢了。”
“仅是如此吗?”嬴政不知如何才能补偿他,只能自责地陪着他。
韩非却有自己要等的人,荀嬿和孩子们,可是由于雪崩官道被掩埋受阻,他们暂时是回不来了。嬴政知道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是为了等他们,不忍心把消息告诉他。
“你不便挪动。这段时间寡人便住在这里,陪着你。”
韩非苦涩一笑,“殿下不用上朝了?殿下难道不知道‘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的道理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寡人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在你的家人们来之前……”嬴政红着眼说道。
晚间,嬴政留在了云阳的驿馆处。这已经是云阳最好的驿馆了,嬴政仍然觉得这穷阎漏屋难受,在咸阳宫养病再好不过了,只是怕韩非出什么意外便没有挪动,听夏无且的建议留在云阳。这件房子分为内屋与外屋,嬴政本睡在外屋,名义上与他谈论社稷之事,目的却是想照顾他,赎罪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深夜,嬴政在外屋听到韩非起身的声音,立马也起身到他的内屋处。韩非点起灯,似乎要写些什么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韩子你在做什么?”嬴政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书写,依然是一双寒冷的手,似乎从来没有热过。
“突然想到很重要的治国之策,必须得写下来,现在我的记忆太乱了,很容易忘记……”韩非摇摇头,想要松开他的手,可是嬴政不放,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那你和我说,我替你写。”嬴政着急地说,“你给我回床上休息。”韩非不再坚持,放下了笔。而嬴政的手却还未松开,“殿下,松手吧。”嬴政正欲放手,韩非起身身子摇晃,他怕韩非摔倒,一着急抱住了他,抱住之后才发觉不对,这是自己第一次抱男人吧,还是这么自然的情况下。“殿下,您逾越了……作为君主,不该如此,会很危险的。”嬴政一时怔住。“殿下如此越轨?难道……竟然是有龙阳之好不成?”韩非身形单薄,偎在他怀里,只觉得他心跳飞快。
嬴政却不言语,将他扶至床上。短短几步,他的头脑乱做了一锅粥,依旧还是转得飞快。龙阳之好?怎么可能?可是韩非是怎么回事,从他出现开始,便想方设法接近他,邀请他留秦,到现在这番有些尴尬的境地,仅仅只是因为仰慕而已吗?嬴政不愿意承认,或许只是自己私心的任性吧。嬴政见他病弱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床榻上,自己居然已是心跳加速,不知不觉握住他的手,吻了上去,嘴唇在发抖。
“既然你说是,那我便是吧。”他继续吻着,手滑向其他地方。以前从来都是女人,如今的情况,无论是哪一方,都是第一次,缺乏经验。可是子政没有显示出丝毫笨拙感,韩非没有推开他,微微喘气,不知道是生病还是(emmmm咳咳),脸上却是滚烫的羞红。(小作者:我真的不能再写了,会被封的,正经脸,我太难了。)不可避免的药味,挡不住他冲动的头脑。嬴政一点点靠近他,他在发抖,如同惊慌失措的动物,尽可能远离他,身上充满了的是进行下一步将此事做到底的恐惧。嬴政抓住他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双手,十指紧扣交缠,碰着毫无防备的每个地方,呼吸越来越急促。韩非感觉自己蒙着眼到了狂风暴雨的海上,自己是一艘孤立无援的小船在海浪上,他是狂暴的大海,想要吞噬自己……经过一阵剧烈地暴雨冲刷,小船摇晃得的无比厉害,海浪已经冲到了最高处,小船感受到致命一击彻底被淹没了。之后,两个人如同淋过雨一般,嬴政吻着他的头发,两人都已经是披头散发,嬴政抱着他,脸上的汗滴在他的睫毛上,韩非低垂着眉眼,在他看来却如此脆弱却美丽,可是韩非依旧是在发抖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冷吗?”嬴政关切地问,语气极为温和。韩非摇摇头。“难道是被我气的?说来,从头到尾你都没对我说过一句话……”
“不,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突然……我,还从未如此失态……”韩非说。
“……但是并不讨厌,不然就是直接推开我吧,而你刚刚的样子,分明是也喜欢吧,真让我忘不了。”
“算了,”韩非叹气道,“从未如此任性,既然已经是时日无多了,不如彻底放荡这一次吧。”
嬴政听了这话,又生起了气,可又无可奈何,这就是实话吧。
“什么都别想。”一跃而起,他再次牵过他冰冷的手,湿润地含着他的手指。再次发起了冲锋。
“不,刚刚想的事情我快忘记了,你快记下来。”韩非往里稍微退了退。
“难道你刚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得都是国策吗?”嬴政惊讶地问。
“开玩笑的。我记得都很清楚。”韩非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嬴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引导他的手在身上游走,皱着眉头说:“我也想让你更了解我……太热了。”
“你知道吗?什么都不想,就现在这么和你在一起,我从未如此轻松,真想一直过下去啊。我想,我也是喜欢着你的,如果不是如此,我何苦做那么多事?可是,我不能……”这是韩非想说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右手画圆,左手画方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搞点糖,求你们两位神仙别虐了!
尉缭又来到了云阳驿馆看望韩非,除了嬴政,这些天走动最勤快的便是他了。嬴政虽然每日都在,但是由于政事,每日天未亮便离开云阳去咸阳,每天下朝就回来,在这边处理国事。尉缭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见到韩非却立马兴奋了起来。他们在很多不同的场合见过,却从未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坐在床上韩非的脚边。嬴政见尉缭如此随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拉着韩子的手说东说西,不由醋意大发,又不好表现出来,在旁边的席子上,嬴政数次起身,终于忍不住了:“尉缭先生,子如此动手动脚的,实在太打扰韩子了,说完了就快走吧。”尉缭刚还兴高采烈的,转过头又是一副轻浮的样子:“殿下,缭和韩子正聊得开心,不如您先出去?”
“什么?”嬴政反问道。
“殿下啊,缭和韩子聊得都是深奥的问题,殿下在旁边也听不懂,不就是干着急吗?不如让我们单独聊聊……”尉缭认真地说。
“是吗?寡人倒想听听。”嬴政不服气地说,虽然自己学问不如他俩,也是博览群书,这么说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数分钟后。
“……好吧。你们先聊……寡人先去处理其他事。”他们俩竟然不管他,接着聊起一个个话题,互相抬杠辩论,甚至还笑了起来。根本不管他是否在听,嬴政听他俩聊得天花乱坠,只觉得精妙无比,竟然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阅读(历史同人)他和他的天下(嬴政X韩非)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