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稍矮一些,长得不算英俊,五官只能勉强算作周正,眼睛略小,皮肤黝黑,有点瘦,肩膀不太能撑起身上那套礼服,和身旁的美人比起来逊色不少。
不过他们这群人,家世如此,已经让外面的狂蜂浪蝶趋之若鹜了,若事事都完美,人人都如黎奉一样,怎么可能。
何况,黎奉也不完美,他对爱情并不忠贞,冷情薄幸。
我们被人引进了大厅,周围宾客云集,觥筹交错,角落里乐队卖力地演奏着,小提琴的曲调温柔缠绵,头顶硕大的水晶吊灯缓慢旋转,发出炫目迷离的冷光,投射在场上每个人都戴着的虚伪的假面上。
我开始朝那些人微笑致意,不管我认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回以同样客套温情的笑容。
我的丈夫也是如此,这本就是他教我的,我们两人姿态亲密,直到他看见场内几个认识的商业伙伴,一群人站在一起碰了杯。
他们开场的寒暄说完,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我身上。
“誉先生今天真是光彩照人。”第一个人打量着我的脸说。
“誉先生最近身体还好?”第二个人含着微笑客气地问。
“誉先生和黎总真是天生一对,圈子里的佳偶。”第三个人看着我和黎奉感慨般称赞。
我在心中冷笑,却还是不得不配合我的丈夫做出一副彼此恩爱的假象,我是他带出门参加宴会永不过时的配饰,是他多情浪漫经历的点缀。
我是一尊没有灵魂只需要出卖面孔的花瓶,不需要自我,只需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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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他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在一起,在这种场合看起来,真是再适合不过。
青年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缎面礼服,脖颈间的喉结性感漂亮,系着考究的领结,客气地朝我伸出手。
那张脸白皙英俊,看着还真像是哪家的小公子,矜贵又漂亮。
黎奉向我解释,“这是白凤棠老先生的外孙,白清。”
我朝他握了握手,他看起来毫无异样,好像这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好。”我主动打招呼。
我从没想到我会如此倒霉,居然还能摔人生中的第二跤。
黎奉对此毫不知情,客气地和人寒暄,不知道这个今天才见面的年轻人前段时间已悄悄送了他一顶极好看的帽子。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要捧腹大笑。
但我到底没有,我只是瞥了眼身旁淡淡微笑的丈夫,然后朝白清露出一个客气疏离的表情。
“誉老师。”他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语气恭敬。
黎奉面带诧异,转头看了看我。
我也笑,比白清更像是无事发生,向我的丈夫解释道,“白同学是我学院里的学生,今年还上过几次课。”
“是吗?还真是巧。”我丈夫说,“声声以后倒是可以多和你交流交流学习上的事情。”
大概是为对方这种家世竟然没有学习金融或者法律,反而选了一个纯工科类的专业而感到吃惊,黎奉还真的客气地嘱咐让我在学校里好好照顾白清起来。
“白同学成绩优秀,可用不着我照顾。”我眼睛一直盯着白清,冷冷地嘲道。
对方身形笔直,态度不卑不亢,进退得体。
我一直以为是我诱惑了天鹅,倒没想过那只天鹅也许只是故意的。
黎奉责怪般地睨了我一眼,他只会觉得我今晚一直都在阴阳怪气,并没有在意我语气里微不可查的怨怼。
我恶毒地想,兴许白清当时只是半推半就的答应我,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好处可图,唯一值得在意的,便是黎奉。
他也许正是因为黎奉,才答应的我。
白家家风正,一家人都谦逊低调,大概是十几年前从南方迁过来的。白清的外祖父白凤棠这辈子只得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似的供着,不过结婚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女婿也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幸好还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外孙,让白家不至于后继无人。
我听完他俩寒暄,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十分没有风度地趴在黎奉肩上,对他道,“我要去窗边透气。”
黎奉知道我不擅长交际,但他善于此道。
他就像是那些旧时代里的江湖艺人,而我是稀奇把戏,我任我丈夫带着在这里四处卖弄,引那些人发出惊叹的语气。
黎奉拍拍我的背,道,“去吧。”
我解放似的悄悄松口气,从一旁侍者托着的盘子里取了杯酒,往另一个安静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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