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眉眼间染上稍许无奈，又叫了一声停住脚步却迟迟不肯转过身的斯内普，“我知道你和莱姆斯他们有些恩怨——”

“不，”斯内普说，“我和他们没什么恩怨。”他转过身来，目光却不愿意看邓布利多。

平心而论，斯内普是不愿意为莱姆斯.卢平熬制狼毒药剂的。且不说狼毒药剂熬制复杂，势必要占据他过多的时间，单单说狼毒药剂所需要的一些昂贵魔药材料——他可不相信卢平作为一个每个月都要变身的狼人能赚到足够支付这些药材的费用。

不过斯内普心里同样清楚，邓布利多最后绝对有办法能说服他答应这件事，他现在的抵抗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那又如何？

被顶了回去的邓布利多顿了一下，脸色一点都不变：“不管怎么说，放任一位狼人在学校里度过满月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西弗勒斯，这不仅仅是莱姆斯的问题，更关乎孩子们的安危。”

“你大可以邀请另外一个人来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斯内普毫不买账，“需要我提醒我们伟大的校长先生一下吗？在你面前站站着的这个人每年都向你寄出了教授黑魔法防御术的申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不满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

“但是优秀的魔药教授比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要难得得多，”他说，“西弗勒斯，你要意识到你担任你目前的职位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

这个回答显然不足以让斯内普满意，他几乎是立刻挂起了标志性的讨人厌的嘲讽笑容：“抱歉？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我恐怕您指的并不是某位愚蠢到让黑魔王占据了半个脑子的某位，或者是被自己的遗忘咒击中至今仍然待在圣芒戈的某个身败名裂的前著名作家？”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有些严厉地叫了他一声，“我想你这么说并不如何礼貌。”说着，他自己也有些无奈起来。

“你知道的，那个伏地魔给这个职位下了诅咒的说法因为教授们不断更换而越传越广，这几年我几乎都没有收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申请。”他看了瞪过来的斯内普一眼，“好吧——除了你。”

“不管怎么说，莱姆斯至少是个有真本事的教授，只要有足够的狼毒药剂，我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学生们的安全问题。何况今年布莱克越狱——我想，以莱姆斯和布莱克当年的关系，他恐怕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布莱克。这可以有效地防止他闯到学校里面来伤害学生。”

斯内普对此嗤之以鼻：“我倒不这么觉得。”他说。

“要知道，卢平和布莱克曾经感情可是相当好——”魔药教授意有所指地说，“据我所知，您心目中的好学生可是隐瞒了许多相当了不得的事情呢，你怎么能肯定他就一定不会——”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很快地打断了他，“我认为你提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放开某些——偏见，至少，和莱姆斯和平相处对你来说应当不算什么大问题？”

男人的嘴角不悦的扭曲了一下，他紧盯着邓布利多，过了好一会儿，在对方那样带着混合着对闹脾气的年轻人的包容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撇开了脸。

“我尽量。”他垂着眼睛低声说，很不乐意的鼓着脸颊。

邓布利多满意地笑了笑，看着斯内普自顾自离开的背影道：“我会告诉莱姆斯，要他自己去和你商量取狼毒药剂的时间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沉默的推开门，到底还是没有反抗邓布利多的安排。

见此，邓布利多不由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对莱姆斯.卢平来说，得知斯内普愿意为自己提供狼毒药剂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即使之前有了邓布利多的承诺，他也曾一度担心对方会因为少年时期的恩怨而拒绝提供帮助——对卢平来说，虽然他几乎没有参与过斯内普和詹姆.波特以及……西里斯.布莱克之间的明争暗斗。但作为两人的朋友，至少在爱记仇的斯内普眼里，他自己这个帮凶的身份是跑不掉的。何况还有曾经那一次……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对斯内普尤其感激。不过斯内普并不太待见这个抢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位的狼人，就连风尘仆仆地来参加开学晚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他打招呼时，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侧过头来看向卢平：“莱姆斯，我听说你们来的路上并不太太平？”

“是的，”卢平有些疲惫的笑了一下，“摄魂怪恐怕并不如何听从魔法部的指挥。先生，我们真的要让摄魂怪驻扎在学校附近吗？我担心……”

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一瞬间冷了下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礼堂里投影着外面因为摄魂怪而格外阴沉的天空的天花板，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手边的饮料。

“这个并不能由我来决定。”老人很快平静的说。

“我只希望……在听到我的警告之后，我们的学生们能懂得适时地收敛他们某些时候有些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斯内普侧了侧头——他发现，老人似乎对这种生物极为厌恶，每每在提到摄魂怪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变得格外激烈。

第32章

相比城堡的其他地方，霍格沃茨的地窖的冬天总是要更加寒冷。

斯内普注视着面前蒸腾着冒着气泡的灰色魔药，深沉的黑色眼睛显得比往常要更为明亮。他丝毫也不在意空气中因为过低的温度刚从坩埚中蒸发出来便凝成水汽的潮湿水雾，专心致志地向着坩埚里慢慢加入一种晒干碾碎了的干草粉末。

这不是他这个学期第一次制作这种魔药，但是斯内普向来坚持每一份魔药都需要专心致志地完成——他也同样乐在其中。

仅仅几次搅拌之后，灰色的魔药慢慢变得清澈起来，稳定在了一种半透明的状态。男人低下头，用他相比常人稍稍偏大的鼻子嗅了嗅，嘴角顿时流露出一抹颇有些自得的笑容来。

——最后加入的那一种魔药并不是狼毒药剂所必需的，他只是通过精妙的计算，使得这一锅药剂能够加入一点点别的配料而不影响药性。这样，这锅药剂就能保存得更久，唯一不足的是口感会有那么一点点改变。

想到前几天卢平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搞出来的幺蛾子，斯内普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显然，那种改变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不好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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