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笏闭著眼睛就是不松手:“我没发烧,一会儿就好了。你陪著我,哪里也别去。”
戚维扬失笑,心说两杯酒下去,这是怎麽了?返璞归真了?拍了拍他肩膀:“上床躺会儿吧。睡一觉,我不出去就是了。”
苏笏摇头,“我不想睡。这两天总是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他喃喃自语,後面说什麽戚维扬没听清楚,再看他时,已经沈沈睡去,只是胳膊仍然箍著自己。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有些松动,戚维扬轻轻挪开手,站起身来,把宾馆里提供的毛毯拿过来,盖在他身上。看他睡得沈,拿了件外衣,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饶是戚维扬海量,这顿酒下肚也喝得比较到位了,昏昏沈沈的。好在外面小风一吹,头脑立时清醒了不少。戚维扬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去外面找找药店,买点儿退烧药给苏笏。谁知刚走到小花园,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怎麽能变卦?”
“我们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患难十多年了,怎麽能说离婚就离婚?总得找个机会,找个理由吧。你得给我时间啊。你现在跟著我来,在我同学面前让我怎麽解释?”
戚维扬缩了一下肩膀,女的声音清脆,男的可不就是陈雷,看来自己又不巧了。他想往回退,奈何经过那段石子路势必要惊动两人,到时候更加难看。
正在进退维谷,就听见史翘翘说:“我给你时间,我给你时间,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吗?我出来工作就跟著你,到现在多少年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就这样一直挂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陈雷压低了声音:“她说需要点儿时间接受,我怎麽办?我又不能跟她硬离?你也替我考虑考虑。再说了,这些年,我也没亏待了你。别说得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史翘翘哭了起来:“你说的这是什麽话?这是什麽话!我跟你就是图了你的钱吗?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有个屁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小声点儿,你也不怕人家议论。”
史翘翘哭声更大:“我做都做了,怕人家说?我不像你!你以为你同学不知道吗?”
“你要不非跟著来,他们就不知道!”
“你既然答应我要离婚,为什麽不肯带我来见你同学?什麽时间时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就是想拖著我罢了。我告诉你陈雷,你休想!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史翘翘说著从小路的一侧冲了出来,正好碰见缩头缩脑想从一旁溜过去的戚维扬,哭的梨花带雨,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夺路而去。
戚维扬尴尬地跟後面出来的陈雷互相瞪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挠了挠头:“呃……那个,苏笏发烧了,我去…那啥…买点药。”
陈雷阴沈著脸瞪著他,突然喟叹一声:“你们是不是都特别鄙视我?”
戚维扬本想说“哪里,你享齐人之福”,後来觉得这句话会断送自己和陈雷十数年的友谊,想了又想,才诚恳地说:“虽说有云‘不负如来不负卿’,但我觉得一般人难,你还是斟酌斟酌吧。”
说完便自己走了,留下陈雷一个人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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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4
药店在宾馆过去那条街上,戚维扬记得名字叫窄街,转过去,果然不久就到了,规模还挺大。
戚维扬正在摆著退烧药的那排架子前逡巡,就听到有人说:“医生不在,处方药开不了,只能拿非处方药。”
他抬起头来,这话却不是对他说的,是柜台前面一个穿驼色外套的女孩。一开始他以为是史翘翘,吓了一跳,仔细一看不是,又眨了眨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是上午那个在皮划艇上闹分手哭起来的女孩。
女孩大概是当时激动,没认出他来,哀求著店员:“可是我的药快用完了呀。”
店员的态度不算特别友善,但也还过得去:“那就开非处方药。这是国家规定,医生不在我不能卖处方药给你,懂吗?”
“可是……我现金不够。”女孩低下头,嗫嚅这说:“非处方药贵呀。”
店员苦笑:“那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就在这儿等会儿。大夫正好今天有事,我真说不上一会儿来不来。”说著看了眼戚维扬手里拿的西药,补了一句:“处方药拿不了啊。那边是非处方药。”
戚维扬径直朝柜台走去,身後那个胖胖的店员又叫:“没处方笺不能给你,交了钱也没用。”
戚维扬回身看她,温和地说:“我自己开,可以吧?我是医生,外套里有工作证和便笺单。”
他穿的是头天从医院回来的外套,正好当时要开点儿东西,就顺手拿了两张便笺纸在口袋里,掏出来给店员看了看:“用我写上吗?”
店员看了一眼:“哟,还是北京的医院呢。没问题,只要有医生处方就行,就怕有的病人不去看病自己来买药,再吃的不好了找我们。”
女孩急急忙忙走到他面前:“你是医生,能帮我开下处方吗?”
戚维扬失笑:“不能。因为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不知道你是什麽病。”
“我一直吃的地高辛,您就帮我开那个就行,他们这儿有的。”
戚维扬笑了:“你是学生吧?我不能听你说什麽就给你开什麽,医生诊断是要负责任的,我手边既没有你的心电图也没有你的过往诊断和病历,不能随便开给你。”
胖店员得意起来:“怎麽样,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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