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齐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使张新杰仿佛看到了曾经在霸图时候的那个技术狂人，他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交给你了。”
三小时过去了，廖齐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翻飞，张新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6点45分。他透过蛋糕店的玻璃墙，看着一楼熙攘排队挑选蛋糕和排队结账的人群，不禁有些出神。
不知道这几天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副队副队，有了有了！”
廖齐突然的声音将张新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凝聚精神拉着椅子凑到电脑旁，道：“有眉目了？”
“对，真跟我猜的一样，联盟当初并没有将全部数据粉碎，而是化整为零将数据打散进行伪装藏匿在了各个不同的数据库中，而关于那个编号的行动资料的数据碎片...”廖齐啪地敲了一下回车，满屏的数据代码中弹出一个小窗口，几条规格相近的编码立刻引起了张新杰的注意，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警务系统的格式编码！
张新杰拿出手机打算将那些编码拍下来，然而刚打开摄像头，他的动作就停住了，犹豫了几秒后，他放下手机解开了袖口的纽扣，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将编码抄在隐蔽的衬袖里侧。这是他以前在联盟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将扣子重新扣好后，张新杰站起身对廖齐说：“你把所有数据全部清空，电脑也找个地方处理掉，我回局里从内部系统去查这些。”
“那副队您自己小心！”
“嗯，回头联系。”
张新杰跟廖齐简单道别后匆匆走下楼梯，不成想刚出蛋糕店就在拐角处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恍然起身，发现竟然是黄少天。
“黄少天？你怎么...”张新杰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到人群中某个黑影不寻常的动作，一把拽过黄少天就是一个闪身。随着他喊出的“小心！”，一颗子弹噗地从后背击中他的左肩膀从身前钻出贯穿了黄少天的同侧肩膀，火星四溅。
张新杰掏出腰间的配枪回身直指方才看到人影的地方，却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了那人的踪影，他轻啧了一声放下枪，捂住淌血的肩头蹲了下来。黄少天也慌忙蹲到他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张队张队，你没事吧？刚刚那是什么人啊？针对你们警察的？”
张新杰看着黄少天紧张的神情，又看了看他冒着火花的肩膀，皱眉道：“恐怕不是。”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行人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异常，议论声、尖叫声杂乱一片。这时，一个身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拨开人群走到了二人身边掺住了张新杰的半边身体，然而下一秒张新杰神情骤变，黄少天并未看到男人以极隐蔽动作戳进张新杰后腰的铁钉，但是他看到了对方正伸进张新杰口袋的手，他一把抓住了那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觉胸口一阵强烈的压迫感，随着四溅的火花，一把匕首不知何时已插入了黄少天的胸口，用力一拧，直抵电源中枢。随后他抽出张新杰口袋的手机，压了压帽檐，泰若自然地离开。
男人的手法隐蔽，迅速异常，除了张新杰和黄少天两个当事人，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认为是购物中心的安保人员在检查了客人的伤势之后去找人帮忙。
原本在蛋糕店二楼清理电脑数据的廖齐也发现了一楼店外的骚动，他夹着笔记本下楼挤过重重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瞬时倒抽了口凉气。他拨开身前的几个人，跑到两人身边，看着线路外露不断迸出火花的黄少天和腰间、手臂不住淌血的张新杰，一直处于技术部门的廖齐怎么见过如此场面，他惊惶无措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副队”和“黄少”。
突然，廖齐的手臂被一股异常坚定的力量抓住，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向那双手的主人。只见张新杰脸色惨白，额头已渗出层层汗珠，抓着廖齐的手因失血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他吞了吞口水，强忍着疼痛，一字一顿道：“打电话，通知文清，快...！”
第23章封存的记忆
韩文清赶到医院的时候，张新杰和黄少天已经各自被推进了手术室和检修室，他跑上三楼，看到急救室门口坐着的廖齐，快步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怒气难挡。
“你们到底去哪儿干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我们...副...副队他...”廖齐被韩文清的气势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战战兢兢地抬起手，将那件袖口敞开的带血衬衫递到韩文清的面前。
韩文清接过那件被鲜血浸染的衬衫，心如刀绞。蓦地，袖口内衬血渍下的几串编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目光投向廖齐，锐利的目光让对方身体一震，慌忙解释道：“这...这是张副队让查的那个行动编码的碎片，数据碎片，他说是在警务系统里，从内部查，怕泄露，就...就抄在了袖口里侧...”
“他找你是调查那个？数据碎片是怎么回事？在警务系统？”韩文清听得一头雾水，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极细微的下意识反应让廖齐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韩文清在霸图多年来的绝对权威是毋庸置疑的，作为昔日霸图的技术总负责，对方可畏的威严和逼人的气势他也并不是第一天才领教到。只是...时隔五年的韩文清，气势不仅更胜从前，加上他心底对张新杰伤势的担忧和对始作俑者的怒火，举手投足间所突显出来的压迫感令人惶惶，更何况廖齐刚刚才经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血腥场面，不免心绪凌乱，话不达意。
廖齐用力握紧拳头使指甲嵌入手掌，试图以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反复攥了几下，刚想开口继续解释，韩文清却抬手示意他稍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廖齐说：“新杰既然说警务系统内部能查，我先让队里人去查，你先冷静冷静，组织下语言，稍后跟我做详细的说明。”
韩文清风格的体贴言语让廖齐心神瞬间安定不少，见对方用力点头应下，他便点进手里的联系人按下拨号键。手机接通，听到那边“喂”了一声后，他压低声音对着手机道：“喂，我，你今天在通云路执勤吧？过来宜亨医院一趟，对，马上，上三楼，急事。”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廖齐，说：“怎么样，冷静点了么？”
“嗯...嗯！谢谢韩队！”
“呵呵，都这么多年了，还叫什么‘韩队’...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从接到张新杰电话两人见面开始一直到他发现蛋糕店外的骚乱跑下楼看到满身是血的张新杰和火花四溅的黄少天，再到张新杰进手术室前让自己把衬衫交给韩文清继续调查编码的全部事实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韩文清一言未发地听廖齐讲述完所有内容，坐直身体靠在低矮的椅背上。
“抱歉。”
“嗯...啊？”韩文清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令廖齐一时有些惊慌。
“对你来说，那种场面冲击性挺大吧。”
听到这句话，廖齐才恍然明白对方是在为刚见面时的难以压制的情绪道歉，他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试探性地问道：“韩队，你们以前...经常遇到这种情形么？”
韩文清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他半仰起头看着医院走廊的边灯，自嘲地喃喃道：“看来过惯了太平日子，以为到了和平年代的，不止他喻文州一个啊...”
十五分钟后，秦牧云的身影出现在手术室尽头的楼梯口，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手术室门口坐着的韩文清，一路小跑过去，等到跟前看清了他身边的廖齐，不禁一怔。
“老廖，你怎么也在？”疑惑之余，秦牧云瞥见韩文清手中的衬衫，又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灯牌，不禁心下一沉，“韩队，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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