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的……名字是?
TWO
在我原本的想象中——当我还是个孩子,确切而言,10岁之前——23岁该是个旺盛葱茏的年纪。从学院正式毕业,意味着星辰宇宙,意味着无穷探索,意味着人生真正的征途起步。总之,绝不是被迫去往殖民星,成为殖民者寻圌欢作乐时助兴的奴圌隶。
这样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毕竟寻欢作乐这个词实在不太适合瓦肯人,严肃的古怪的瓦肯人。但好笑的是,他们口上说着自己是绝对禁圌欲的种族,私底下却偷偷摸摸贩卖满足私圌欲的奴隶。我知道有另一种更精确而简洁的说法,但我实在不想把自己贬低至此。
哪怕我知道我现在确实是了。
我不恨我那对从没照顾我一刻就早早死去的父母,不恨抛下我离开的兄长,甚至不恨为了还债把只有十来岁的我卖给奴隶贩子的继父。从第九次试图逃跑被抓回来鞭圌笞得鲜血淋漓之后我就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运,没什么好逃脱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甚至感谢Kodos把我从塔尔苏斯的尸圌堆血泊中捡出来,又随手高价卖给了猎户座的贩子,而十年后的如今,又像个什么供观赏的物品那样再一次转手到瓦肯星上。
我感谢Kodos的理由很简单,若不是当初他对我产生了一些肮脏恶心的心思、又迫于生计出售掉我、并向那个猎户座人叮嘱我可以赢得更好的价格,也许我现在会在服侍比他更令人作呕的老头子,而不是高贵的王子什么的。
哈。幸运儿Jim,不是吗?成为了瓦肯继承人的私人玩具。
但不得不说Spock比我想象中好得多,我甚至不反感与他来点什么。在我混乱阴暗的人生里,他像一束光。本来我很不屑这样被养在皇室的金丝雀笼子里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的小王子,但后来我诧异地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要睿智和明理得多。他并不只把我当作奴隶,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他甚至不会碰我;他会与我聊天交谈,探讨一些超出仆从所能了解范畴的深奥理论——当他惊讶地发现我对他们的Sele-an-t’li和T’sans’at与他同样了如指掌之后——他大概不能想象数十年陈腐绝望的生活里读书是我唯一的乐趣。
当然,床上的过程也足够令人享受。Spock是个绝对完美的床伴,他知道哪里能够让我战栗,哪里能够让我崩溃。瓦肯人强壮有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翻来覆去;他温柔的时候无人能及,暴躁起来也能将我瞬间推至扑向死亡的边缘——而我热爱那种被蹂圌躏和毁灭的快圌感。
当然,我们从不接吻。瓦肯或地球的方式都不。
我同Spock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关系。我不是他的朋友,也绝非仅是床圌伴,他说很多时候私人关系不是真的需要用某个词汇来定义,的确,这段关系他沉迷其中,我也上了瘾。
作为皇室唯一的继承人,Spock没有太多的朋友。或者也可以说,没有朋友。我不知道他的童年是怎样的,或许阴霾并不比我少,因此才造就他寡言和淡漠的如今。但在这片红色的令人失望的干涸星球上,我完完全全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向我诉说。
那晚我回到他的房间时他正坐在床边,屋子里光线暗淡,而他捧着一张真正的相片,大半的身体被阴影淹没。不用看我也知道照片上是谁,他的妈妈,一名人类——和我一样。同样的种族,她是尊贵的一国之母,而我是个卑微低圌贱的仆役。但这并不让人生厌,我见过这位早逝皇后的照片,站在国王身边怀抱着年幼的Spock,嘴角淡淡的笑美丽而忧愁——如此典型的人类,如此脆弱。
“他们说,我的母亲是容器。”
我在Spock身旁坐下,小腿轻轻触碰着他,手放在他的膝头。他没有抬头,他总是分辨得出靠近自己的是我还是其他什么人。他的声线充满犹豫和不确定、夹杂着深深的痛苦和自我怀疑,听起来竟像个孩子。
“我父亲的思想不稳定而危险,竟是身为人类的母亲与之最为相衬。为了家族的血脉和继承人,他们不得不违背传统迎娶一个人类。诞生下我之后,我的母亲就……不再具有用处。”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人类的身体太过柔弱无法承受一个瓦肯婴儿的诞生,他耗光了她的养分,而当他到达七岁可以离开母亲独立成长之时,他们遗弃了她。
我拒绝承认我的痛心。同样是悲惨的童年,可Spock还有父亲,严厉但关怀他的父亲;甚至说他也有过母亲,用整个生命深爱他的母亲。而我没有,我没有任何人。我的过去充斥的只有灰色阴云和独自一人,现在和未来都是同样。
可我却为这位同胞的经历感到撕裂般的疼痛。我总是忍不住去想象,在生命的尽头里她有多虚弱绝望,有多无助孑然,她的血脉正在经受皇室一轮又一轮的历练拔节,而她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等待着死亡降临。
她会是全心悲痛还是满腔忿然?她想要握住谁的手?她还有遗憾吗?当那盏唯一陪伴她的烛火熄灭以后,她是否也曾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57、【Spirk】莎乐美
THREE
一名血统不纯正、甚至半是低劣的个体成为皇室继承人,这样的事实绝不会让所有的权力层所信服,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清楚,偶尔甚至无法理解父亲为何如此一意孤行选择了我,而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Sybok。因此,Sybok对我满怀恨意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完全不知晓。
事实上,在我从未告知他人的暗自思忖中,强健、敏锐并且拥有足够野心的Sybok是比我更为合适的继承人人选。他是个非常有手腕的政治家,而我,坦诚而言,对权力并无兴趣,我宁可研究广袤沙漠或是浩瀚宇宙。遗憾的是,皇室之间千丝万缕的利益枝干并非我一人能够拨动,我生来按照规划的路线成长,这便是Jim所言,既定的命运。
但我并没有预料到他竟会将目标转移到Jim的身上。
Sybok不仅是政治家,也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他好骑射,擅剑术,若非我们已经进入曲速时代,他当然会成为最优秀的部落首领。23世纪里他依旧保留着某种冷兵器,箭矢,在我们的儿时他用它来驯服塞拉兽并狩猎它们的食物,而如今他将它对准了Jim,在Oslauvoskaf旁专心阅读的Jim,柔弱易碎、毫无防备的人类。
那时我大约懂得文艺作品中全身血液凝固的夸张描写究竟是何感受,并且也是头一回让身体代替思考率先行动。
我替Jim挡下投向他的伤害。
瓦肯人的身体机能比人类优越的多,我本以为仅需承受为期不长的皮肉之苦,却不曾预料到那簇箭矢上淬了毒。
事实上Sybok妄图谋杀Jim的意图并不难猜测,他想用他来威胁我,震慑我,伤害我。他以为他知道Jim于我而言的意义,但事实上他根本一无所知。
在Nashinahr的圣训中最优先的一条:强大的战士,是不被允许拥有软肋的。
Sybok以为我爱着Jim,而爱总使人脆弱。
但事实上呢?
毒和痛在向其他部位扩散,身体变得有千斤重。在我倒下前我模糊地窥往Jim的方向,他在向我奔跑,而他的身后,Oslauvoskaf的红色尖顶之上,一群被这骚乱惊扰到的鸟儿正哗啦哗啦振翅飞过。
当我再一次从昏迷中苏醒之时,Jim正趴在我的旁边睡觉,一手枕在脸下,一手紧紧攥着我的腕部。麻木感逐渐消退了,我轻轻动了动手指,他便惊醒。
Jim总是很容易醒。他的安全感如此稀薄,而我竟不能为他垒筑更多。但当他醒来的7.43秒是他一天之中最不设防的时刻,他会比平日更缓慢而迷惑地眨动眼睛,直到从困顿转为清明,卸下睡意,重新戴上盔甲。我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片刻端详他眼眸中的蓝,澄澈柔软。
“你醒了啊。”他揉了揉眼睛,放开我的手腕(我注意到那里被他勒出一圈青色),嗓音还掺着疲倦,“你睡了好久好久。”
“的确。”我轻声道,“过来,Jim。”
他嘟囔着,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脱下鞋袜慢慢爬到我旁边。他躺在我没有受伤的那侧,而我将他揽进怀里。他翻了个身趴在我旁边,靠近我,碰触我。也许在曾经我会反感他人对我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瓦肯人是触摸型心灵感应者,通常我们总与他人保持距离,过于频繁的肢体接触是可鄙的。但这不适用于当下的情形,没有规则适用于Jim,他永远是特别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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