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因自己的捏握变得不再冰冷,望了一眼乖乖静坐身旁的傲影,视线转而投向一望无际的闇夜天际。
无月的夜,只余数点星光隐约点缀。
小憩片刻之後,先前的昏眩已消退许多,脑袋恢复一往如常的运作,甚至感觉自己比起过往任何时刻还要清楚明白。
「不是不理采吾,为何调头回来?」
突然开破沉默,视线顺着那牵连的手落在那线条优美的侧颜与微怋的唇瓣,就这样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儿,蓦地又收回视线,望向天际。
「一人独处的时候,汝都在这里做些什麽?」
自顾地移目环顾四周,然後语含笑意地自行接着续道:「这里什麽也没有,除了练武、休息,又能做些什麽。」
对这自问自答的解嘲,一旁之人只是静默。
「汝可曾昂头望天?可看见天上那些明灭星光?」说的同时,自个儿已经这麽做了。
「据苦境术士所言,天上的任何一颗星光均代表着这世间的每一个存在,不论人、魔、佛,在这若大的星空中均有属於自己的本命之星。」
偷瞄了身旁身影一眼,瞧见对方也悄悄地抬头望天,心底泛起一丝柔情。
「苦境修行人,追求人生归属,将命寄於浩翰星辰之中,翼望由其间寻觅自我存在的真义。」说着,嘲讽浅笑登时漾上唇角:「吾道全是庸人蠢昧。命,寄於自我手中,而非天道运行;归属,该为自身向往之追求,非天道裁定之命数。人、魔、佛,彼此异端,各自拥有自由意识,非天所定,非命可以左右。」
言至此,忽然停顿,视线由天边收回,轻合双睫再道:「吾身属魔界,归向魔君,为魔界建立不世霸世,助魔君统合三境,成当世主,为吾一生向往,毕生之志,此仍吾发自内心的自由意识,非关天数。所以就算前程受阻、艰涩难行,吾也誓必披荆斩棘,为魔君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此乃吾之选择,吾之归属,吾受如甘饴。」蓦然短睫再开,移目注视身旁安静如昔的侧颜:「赦生,汝之归属是否已有方向?」
问话随风飘远,然而侧身的人仍然无语。
「汝年纪尚轻,未来归向如何尚无须急於定论,慢慢思索即可。」语稍顿:「汝拥有无限潜能,只可惜过於急燥,凡事总爱逞强。然而,适度的休息却能创造突破的空间,爱惜生命与汝的才能,吾期待未来能与汝并肩作战,为魔界贡献一份心力。」
突然放开了那紧扣手心的细腕,静默地看着这侧坐身旁的身形,突然感觉单薄寒冷,於是执起身上的兽皮由那身後包裹披上。
一触及,那身影却似受惊一般地浑身一震。
嗯?又是这种感觉……
《待续》
【赦心炎】之五?赦生篇
日坠西幕,昏暗的天际被远方魔殿喧腾的营火照得通亮。
日前,受命吞佛童子领军,奇袭敌军,大获全胜,魔君为此大开酒宴,通宵达旦。
全界精锐均受邀出席,所有身受军职者一应参与盛会,是为魔君在位以来空前绝後的庆功大典。
立身山崖,望着远方营火烁烁,燃炽通宵的辉煌火光印入这清灵明亮的琥珀瞳中。
──老弱妇孺,身无军职者,均无资格参与盛会。
沉静注视的身影不觉握紧手中长戟。
这样的殊荣,这样的功勳,无异加诸那人身上的望尘莫及,让人明显感觉那营火照耀的白袍赤发身影与孤单一人伫身山崖的自己,活生生地被切割成二个世界……
惆怅方涌,即移开视线,豁然转身离开。
纵然如此,但他更清楚知道,只要他努力,就算追赶不上,至少也能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因此,他下了山崖,回到属於自己的冷洌山谷,再度挥舞长戟。
专心一意,时间流逝容易。恍眼间,夜已深沉。
舞练之时,隐隐风中送来熟识的气息,随即身後传来一阵步声,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忽轻忽重,心底疑问涌现,投足之间跟着减缓。
「这麽晚了,还未休息?」
闻声跟着停下动作,没有回身,只是侧头默视。
嗯?平时总爱隐匿气息,先闻其声,再现其影,怎麽今日……不太寻常?
「吾并非前来限制,汝大可自由继续。」见其在一旁石上随性坐下,一手撑着额头,接道:「就让吾坐在这里休息一会。」
将戟打直拄底,回身观察身後之人的异常反应。
他看来有些异状……难道,在酒宴发生了什麽事吗?
疑问之初,蓦然嗅到空中弥漫着一股腥淡的酒气之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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