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好聆听他的一切时,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慢慢流失,在那从来振振有辞的嘴里,他竟然等不到任何一个字句或是一点声音,反而是这呼呼的风声,打在他的耳际咶躁不休。曾有那麽个瞬间,他怀疑,是否是风声过大,所以他才会什麽也听不见?
突然,感觉这样等待的自己即可怜又悲哀,於是他收起自怜的情绪,哽着心,抓起杵地的戟,转身跨步就要离去。
低着头,刻竟避开与他视线相对的机会,不过才走了几步路後,没由来的一阵强眩,让他脚步一个不稳,旋即向前倾倒。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瞬间,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立即出手搂住了他失去平衡的身体,而他就这麽地依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再次的亲密接触,这怀中的气息不再有着那灼伤人般的炽热,而是这麽的轻柔舒适,让他一时间卸了防备,忘了抵抗。
这……这是什麽?
忽然,忆起了昨夜在石上他拥着自己述说理想时,那时的胸膛也曾是这麽样地温暖得让人无法抗拒……
这时,原本握紧木戟的手就这麽松散开来,任由最珍视的木戟坠落尘土,微微颤动的五指悄悄地揪住那净若白雪的衣袖,一股没由来的情绪突然直袭而来,顿时烘红了那半掩的浓睫。
为什麽?为什麽我会变得这麽矛盾、这麽懦弱?不是才跟自己约定好,不再被他动摇的吗?
明明前一秒钟我还抗拒着他的接近,为何现在我却只想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不愿离开?
这是为什麽?
就在长睫禁不住睡意地轻轻阖上之时,意识昏沉茫然间,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接着一串震动之後,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张平坦物体上面,猛然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被送回到草屋之内,而那个人正伏着身注视着自己。
触目所及全是白与红的色彩,笼罩的身影让他直接想起昨夜的不堪,难以言喻的悚惧再度袭击而来,令他即刻慌乱地极力抵抗。但抗拒只是一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双手再被扣住高举过头,那闭而不言的冷唇突然吐出一语烦燥:
「休再妄动!」
严厉近似斥责的话语,令他心头为之一震。
明知是挣脱不开的枷锁,那麽抵抗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己……
油然而生的悲观想法,让他放弃了肢体的抗拒,不愿再见他的神态与自己的狼狈,他只能悲哀地选择逃避地阖眼侧开头去。
惊惶地以为类似昨夜的暴行会接着展开,然而就在他认命地咬紧牙关之时,身上的重量却已完全卸去。
茫然地张开浓睫,同时撑起上身,只见那火焰长发蔓延一片延直宽阔的雪白背影。
沉默,一语过後,又是一阵短暂沉默。
「这几日严禁练武。」
随着这句叮咛响起,那静止的背影突然有了动作,步向门边又停了下来:「吾会在屋外,汝尽可安心休息。」
言闭,便掩门而去,留下他一个单独在草屋之内。
小小的四方屋内,曾经因布满他的气息而慌乱无措,现在又因他的离去而感到惆然若失,他缓缓地倒回床面,床枕间,仍然残留着那嚣狂的温度。
没有真实存在的压迫感,曾经存在的气息却让他莫名地感到无比安心,侧身卧着床禢,疲倦的眼凝视着那阻断一切的门,久久……
最後,他沉沉地阖上双睫……
安静无声的空间里,朦胧意识昏昏沉沉的似睡似醒,身体的不适与按捺不住的紧张感,让他就算阖眼也是睡不安稳。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稀疏声响,他立即惊惶地张开双眼。
瞪视那门许久,确定没有被开启的可能後,才松开拉紧的心防,惊醒之後再也了无睡意,於是他起身倚在床头,视线望向床尾那头的小窗。
纵然视线落在窗外那片荒凉的景物,他的心思却还是全放在屋外那阵细微的声响。
他……就如他所言的……守在屋外……是吧!
蓦然,他想起了离去前那段嘱咐的声音表情。
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的态度仍然没变,还是一样的强制,一如往常的对待方式……
没有改变的态度……那是否表示,他其实并没有那麽气愤、没有那麽厌恶?
一丝希望不禁浮现心头,但随即又遭受到绝对的否决。
不,不可能!一向信守承诺,一向责任为重的他,就算再不愿,仍然还是会依照理智所下的判断,行理所应当之事吧!
他该是基於这点,单纯的责任所托,所以才没有离开,才留在这里的,应该是这样才对……
是的,他一向如此,严谨自持如他,应该就是仅此而已……
可是,当时,唤下我的语气是那麽的急切,从来未曾听闻过他这麽惊慌的言态,会不会除了责任,其实……还有些什麽?
对我,他会不会另有想法?当时……他想说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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