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他唤来长年总爱与他斗嘴，但做事机灵俐落的养女兼侍女凤蝶，然后家常闲谈的道，今日吾闲云斋，不平静了。

却又在下刻，他那遇事总留三分闲适的眼神，因对方的一句话便让他闪过数不尽的心绪。

吾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

一瞬间，原本半拖半磨来被动试探的打算，在开口时是恭候大驾里的几分主动。

还有想确认的欲望。

脑海里封沉已久的颜色，此时如染血水缸般的渲染飞扬，心底某处那几乎停止的血液，开始一点一滴崩解已久的凝固。

恶魔无间来，人魂欲胆寒，天理终循环，生杀吾自在。

在轻悠低沉的诗里，他唤醒曾经的自己，连同那久的几不可见的红色记忆。

深浅不一。

第十一章

千雪孤鸣打从帮忙扮演温皇这角色，就吃尽了不少苦头。

假扮自己兄弟是小事一桩，自己也能顺便在神蛊峰照顾凤蝶，但在应付那西剑流军师可让他差点就要破功的拔出自己武器。

无怪乎温皇会用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要他记住西剑流的一切，甚至是自己本人跟赤羽有接触时的细节都鉅细靡遗的交代出来。

虽兄弟要他做什么，他一向不问理由也会全力以赴，惟这次…

…这个心机温，有问题喔。

说是为与宫本总司能一决高下，顺教训剑无极以洩人对凤蝶重伤差点回天乏术的不满，然后为推动风云碑计画等开始做准备，便把这俗称的重责大任交给他，并看看闲待孤雪千峰的他有没有退步。

…开玩笑，苗疆三杰感情好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他除了武学和那里头不知装啥的脑袋学不来外，能让第三人辨不出他是假扮者他可是十足把握。

呃…虽然差点被那个西剑流军师给逼到差点直接翻桌来硬的，但他可是没忘记温皇神情是难得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模样对他嘱咐。

『无论赤羽怎么挑衅和试探，绝对不能对他真动武。』

看，都没在叫全名的。

另外也因他们是患难之交，即使他再怎不了解心机温内心真正在想什么，至少那半个时辰的交代里，有几个反应变化他是没漏看的。

目小温虽不是叫假的，可他还是在那平常就保持相当程度淡漠的眼神里，看到一种执着。

非单纯寻找到对弈者而开始感到乐趣并专注起的执着，而是他还误以为自己错觉的另层意味在。

第一次看到他当作幻觉，第二次再发现，便确定有问题了。

他最后直接了当的问，为何要他来扮演温皇角色来应付赤羽信之介，如要训练剑无极飘渺剑法，他也不是办不到。

温皇听到他的问题，羽扇的摆动和视线的移动，都在他眼前一瞬间的变了样。

他感受到温皇想掩藏的…杀气，温皇却又从容的回答他宫本总司和剑无极一事须由他亲自来办。

──说谎。

虽然，温皇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只是谎言，惟这次，他意外发觉到温皇想逃避些什么。

对赤羽信之介这个人。

第十二章

美其名是训练，是传授。

众人眼里，那是他和宫本总司的一个赌注，众人眼里，那只是他神蛊温皇现下想进行的一场游戏，享受赢过强者，享受令自己性命至于风险之中还掌握胜负的游戏。

若有人问，他理所当然会摇着手上的羽扇，勾着让人看不清真相的嘴角弧度，顺着对方的猜测应对下去。

却不会有人，连同正沉眠养伤的凤蝶，发现的到那心里深到根本连他自己都不一定看清的地方，正揭露无人知悉的答案…

──他只是单纯想要找个人洩愤。

所以与宫本总司订下赌约，各自选定要训练比斗的人，而用这冠冕堂皇的名义…

纾解自己胸口难以压抑的无形滞闷，跟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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