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红扇直刺而去遭神蛊温皇闪身又开扇横攻再被躲过之后,赤羽信之介旋即侧身肘攻往蓝衣胸膛的方向,对方同时翻转左腕,以手上紧握的青蓝羽扇挡下有力攻势,化去他肘尖凝集的气劲,顿时气散风扬,余劲划过他们相互对视的锐利眼角。
是预料中的防御,同是意料外的保留,赤羽信之介望入对方毫无战意可言的墨眸,让人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倏及另手翻扇旋身往神蛊温皇颈后的空门攻去,被人迅速反应的伸手扣住手腕,翻掌箝制。
再见对方仍是没做反击打算,赤羽信之介瞬间步伐一变,藉彼此牵制彼此双手的抵制,提膝旋踢要卸去神蛊温皇下盘防备,几番攻防仍未破温皇紧密守备,最后在他狠戾发掌而出后,才逼得让神蛊温皇提起内力抵御他的攻击,拉开距离。
他今生认定,最大的强敌,至此竟然保持自己的只守不攻,连在外人眼里都能轻易察觉。
那就,将人逼至绝境,使出全力!
「信之介大人…」
赤羽信之介睁开双眼,转身看向唿换他的衣川紫,眼底的灰眸已掩藏好方才正仔细回忆挖掘真相同时所流泻出的心绪,「紫,何事?」
衣川紫轻轻嘆息,绰约盈步走近赤羽信之介,素手一抬便是捧上赤羽信之介的脸,微凝黛眉瞧了对方有些苍白的脸半响才开口,「你身上诫灵鞭的伤势根本尚未痊癒,动用灵属之器还使出全力,也太过伤身,那神蛊温皇分明就没尽全力你还硬要伤自身功体逼人出招。」
「放心,吾没事。」赤羽信之介拉下衣川紫双手,轻拍让人心安才放下,「神蛊温皇于西剑流而言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任何有妨碍吾西剑流攻佔中原的人事物,吾都要尽力剷除之。」
虽然现在这般情况,他还暂时杀不了对方,不过对方愿意为西剑流为有利之事,况且流主亦暂未真对神蛊温皇动杀机,那么为往后计画,他先放了对方一条生路。
待目的达成,他赤羽信之介终究会将这敌友不明的人,彻底歼灭。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衣川紫又嘆了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罐,塞到人手里,「一日一粒,能加速你功体的復原。」
「谢谢,紫,你来中原后让吾放心不少。」赤羽信之介诚实道,并难得微扬唇角。
衣川紫剪水瞳眸横睇,绛唇同勾,「那信之介大人,等侵入中原一事结束,就多多跟紫单独出去看中原的山水美景吧。」说完,紫影的手轻抚过赤羽信之介的左臂后即告辞离开。
再度恢復寂然的幽静空地,赤羽信之介仰首灰眸映入朦胧弦月,左手持握红扇的力道是为自觉的渐紧,空荡拂过的冷风使几缕红丝飘扬,艳睫敛下,将刚衣川紫抚过他左臂的触感,勾勒起被篮影蚳蛊蛱杀擦身而过的挟电余劲。
这能轻易破解的攻击,让对方掌术能触及他的衣旁,是无人所知的,失误。
只因他的身体,不知为何面对神蛊温皇指掌正击时,竟莫名总能扰乱他的冷静。
第十八章
从每回不急不徐的鼻息,至规律渐缓的深眠,透明的流动穿过房间主人的门窗细缝,了无声息的带入只有施放者才能察觉的安神薰香。
半响过后,神蛊温皇无声的走至赤羽信之介的床旁,幽邃墨眸将被红髮衬得更苍白的沉睡脸庞映进自己眼里。
伸出手,神蛊温皇长指节背抚过赤羽信之介额际上冒出的细珠,指掌微泛蓝光的按在对方额头上片刻,直至青蓝光芒逐渐敛去,神蛊温皇低低唉了一声,翻腕化去手中羽扇,抬手指间划出剑指的在赤羽信之介身上两大穴迅速点上,又随即掌心贴在人的心口上,把属于自己的内力绵绵柔柔的渡了过去。
沉睡人的艳红长睫微颤,但因安神香的作用,不曾甦醒。
过没多久,神蛊温皇收回掌势,转手再把羽扇握回自己手里,轻慢摇曳着对着面容总算开始恢復点血色的人道,「再差一点你的功体就要压抑不了身体里另一道火了,该说好在你应付的是千雪不是我吗?哈。」
在千雪孤鸣跟他交代完先前任务要离开准备见藏镜人继续下一步风云碑计画时,随口说出与赤羽信之介交手时所感觉到的异样。
似在试探,亦似无心之说,但都让他用任飘渺的白扇给缓缓挥往下步计画的预测去,只让千雪孤鸣摇了摇头的离开神蛊峰下。
而他,于夜深人静连剑无极也在他碎石弹指昏睡之下,步出神蛊峰,在西剑流浓雾大起的时刻,往自己锁定好目的地前行。
这种随心所欲伫于敌人地盘的心情,是一种超越优越感的愉悦,只可惜这份感受现在在他心里是渺小的可怜。
神蛊温皇半敛墨眸,再次伸手,把盖在赤羽信之介身上的被褥拉了下来,深红东瀛风单衣映入眼帘,微敞交襟处的锁骨一览无疑,视线愈见看不见的灼,随他手指以着极缓甚至能说是温柔的拉开人胸前衣物的动作下,将赤羽信之介左胸前半个巴掌大的陈旧疤痕,毫无阻碍的反射在玄色黑眸。
神蛊温皇盯着浅淡伤疤的每个细节轮廓,淡如浅上胭红的肉色,却是狰狞的嵌覆在人白净的胸膛上,异常刺目。
此时像过了几十年那样的长久,又彷彿只是那眨眼之间,已不知无声息间的经过几回深缓吐纳,神蛊温皇把赤羽信之介身上衣物和被褥都轻缓的拉回原位,然后食指指背轻轻擦过赤羽信之介的眼角,唇口微张片刻,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赤羽信之介的眼角并没有任何一滴透明,卡在神蛊温皇唇角的话也因此化作一句透明。
直到赤羽信之介无意识的翻身侧眠,神蛊温皇本停留在人脸上的手因此穿入艳色红髮,与之交缠,使髮里微微的余温传入蓝影人的指尖。
神蛊温皇看着红髮背影,在沉默之中淡扬一抹弧度,亦在沉默之中,消失在赤羽信之介的的房里。
只留有连赤羽信之介都不知道早替换过的一瓶药丸。
第十九章
他一直想证明一个可能───神蛊温皇,就是任飘渺。
「信。」
赤羽信之介放下手上酒杯,「进来吧,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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