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掌下的张力慢慢卸下,曲凌恭说了与中午相遇时一样的话:“在这等我!”
他转头出去,一阵风似的下楼去厨房取了一桶冰。
拿着冰桶进屋一看,果然发现张钧若身形摇晃地站在门前,又是一副要逃走的架势。
曲凌恭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顿时一阵头痛。
他用身体挡住门口,反手“咔哒”一下将门关上,沉声道:“若若,你能不这样吗?”
曲凌恭将浓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额间拧出了一个深沟,声音低低沉沉的,语气无比恳切。
张钧若:“……”
张钧若微微发着怔,抬眸望着他,眼神有点迷离,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能不这样吗?”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像在质问又像在恳求。
张钧若皱起了好看的羽眉,心里充满了戒备,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却有预感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受伤的话。
他懵懵然地问自己,印象里,他没有做过什么让曲凌恭露出这种表情的事吧,他虽然暗自喜欢他,像个傻子一样带着整颗心向他奔去,却没有令他觉得麻烦困惑过吧。
只听曲凌恭愤然说道:“像什么昏倒啊,胃痛啊,中暑啊,自虐啊什么的,你能不能……都别让我看见?”
张钧若:“……”
张钧若全身僵硬,头很痛,后脑两侧像有锤子在不停地敲打,他突然想要瑟缩起肩膀,或者蹲下来用双臂环住膝盖,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心隔绝在外,不想听他说任何一个字,但他只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什么也没有做。
曲凌恭觑着他木然的神情,顿了顿,用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沉着声音说:“让我看见的话……我这里,会受不了……”
他抬眸看了看张钧若,这人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的容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可能是中暑的缘故,一双莹润澄澈的眼睛此时看上去像含着一汪水,有点迷离和无措。
这样子的张钧若看上去十分乖顺,像是要趁机攻城略地一样,曲凌恭决定再说几句。
跟刚才的恳求不同,这回他换了一种很不正经的语气,好看的菱形嘴唇噙着点儿坏笑,调侃道:“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那个样子,心脏就一抽一抽的难受,一度怀疑自己遗传了我姥姥的心绞痛。”
曲凌恭缓缓走过去,像怕吓到受惊的小兽一样,趁着他发怔,按住他单薄的双肩,把他按坐在床沿上。
“喝点东西,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好点了,我再送你回去。”他劝慰着温声说,磁性低沉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身下那人整个人像在微微发蒙,很是温顺。
曲凌恭想起动物探索频道里说的刺猬或者穿山甲之类的小动物,在被吓到时,会把自己缩成个团儿,铠甲和尖刺挡在外面,自己则缩在强撑起的伪装里,一动不动。
张钧若整个人安静得不行,他弯下腰手臂拄在膝盖上,低垂着两扇浓黑的长睫,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落寞又有点迷茫的小样就像那种小动物一样,看着让人心疼。
曲凌恭看张钧若安静了下来,用毛巾将取回来的冰块包裹起来,轻轻压在他额头上。
张钧若抬手接住,就势抚在额前。
这时,房门咚咚地轻声响了几下,曲凌恭将房门开了一道窄缝,看到周姨和宋诗芳关切地站在门外。
宋诗芳好奇地探身,透过缝隙看到曲凌恭身后不远处,中午那名送水的俊俏少年真一脸茫然地坐在床边,弯着腰微低着头,这个姿势让两道修长嶙峋的锁骨都露了出来,那细瘦的身影仿佛无声地诠释着无助和孤寂。
谁家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啊?宋诗芳还残留着几分少女感的眼睛里有微光轻轻一漾,觉得自己的母爱就要泛滥了。
曲凌恭怕打扰到张钧若休息,也怕张钧若觉得不自在,没有让周姨和母亲进来,而是自己走出了房间,从身后带上了门。
这个细节让宋诗芳和周姨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二人关系的微妙和不一般。
宋诗芳愣了愣,随即轻声问道:“那孩子怎么了?看样子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她刚才看到儿子把人家扛在肩上,风驰电掣地上了楼,还送进了自己房间里,这出格的举动让她大为惊讶。
要知道他儿子很少带朋友来家里玩,甚至根本不让外人轻易进入自己的房间。
周姨很是细心,看到曲凌恭下楼取冰,就猜到那个孩子有可能是中暑了,用餐盘端着两瓶鲜榨的西瓜汁和藿香正气水,殷殷问道:“是不是中暑了?”
曲凌恭无奈地点了点头,怕打扰屋里的人,压低声音说:“周姨,麻烦您熬点解暑的糖水,晚饭做点清淡的菜肴,最好熬点绿豆粥喝。”
周姨忙不迭地答应着将托盘交给曲凌恭,嘱咐他藿香正气水的用法。
宋诗芳看到屋里人那虚弱的小样,正母爱泛滥,急忙说:“中暑了?你得让他躺下来休息,凌儿啊,你会照顾人吗?要不让我进去照顾他吧。”
曲凌恭闻言眉尖直跳,他知道她妈是好意,但是他跟张钧若这么微妙神奇的关系,生怕宋诗芳把刚刚稳定下来的小动物吓跑了,连忙直言说;“妈,你可别添乱了。你还是跟周姨下楼研究下晚餐做什么比较实际。”
宋诗芳撇撇嘴,不爽又无奈。
曲凌恭想了想,又转头问宋诗芳:“妈,你有那种治疗晒伤的护肤品吗?他手臂都晒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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