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接下飞书的金子陵,看完了信中的内容,总算开了口:「认吾师,吾有事外出,关於方才的话题…就等吾回来再说吧。」
「是…。」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认吾师只能再度望着金子陵离开静庐的背影,再一次地,暗自叹了一口气。
◇
寂静无月的夜晚,金子陵来到了一处离寂山有数里之遥的树林,看着前方背对着自己,手持一口发出青绿邪光的魔刀的熟悉背影,金子陵心中有数,轻摇摺扇,从容地走上前去。
「特地约我来此,可见你用心良苦哪……绝鸣子。」
「废话少说。金子陵,今天非要你付出代价!」绝鸣子说完,立刻手持魔刀向金子陵迎面便是一劈,金子陵见状,从容地旋身一闪,轻松地闪过了绝鸣子的刀势。
「哎呀…有话好说,何必舞刀弄剑呢?」边闪避着,金子陵一边在想着如何让绝鸣子脱离魔刀的控制,唤回他的心志。
「哼!」冷哼一声,绝鸣子不理会金子陵的发言,只是疯狂地向金子陵挥舞着非道魔刀,虽是招招落空,却是越杀越失神,越杀越凶残。
「唉…难道是对我无话可说吗?」金子陵再次闪过绝鸣子的刀气,在身形轻盈落地的同时,自怀中取出了绝鸣子之师,霄云岳已断之律音剑,叹道:「既是对我无话可说,那麽对它呢?」
「你…!」惊见亡师遗物,绝鸣子猛然住了手,看着金子陵手中已断的律音剑,尽管魔刀非道要他不顾一切再度杀上前去,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回想起了霄云岳的师训,一时之间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状况。
看出了绝鸣子的挣扎,金子陵於是拿着律音剑,缓缓地走近了绝鸣子,接着道:「师训言犹在耳,你却择刀而弃剑,而且是持着魔刀正在作让令师蒙羞、令律音剑哭泣之事……绝鸣子,你还不及时醒悟吗?」
「你…不用你管!别过来!!」绝鸣子手抵着头,显然是正在抵抗着魔刀的控制,看着越走越近的金子陵,他有些慌张地吼着。
「你别紧张,我只是要将令师的遗物交还给你罢了。」语毕,金子陵不惧危险,伸出手,将律音剑拿到绝鸣子眼前,静静地等着绝鸣子取回。
绝鸣子看着律音剑,彷佛看见亡师的面容,再听到风声牵动了律音剑发出阵阵的低鸣声,就像在悲泣着他的堕落……终於,他颤抖地伸出了手,接过了金子陵手中的律音剑,然後不发一语地转过身,缓缓地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嗯嗯…看来绝鸣子还记得霄云岳之师训…就但看他的意志力能否战胜心魔,摆脱魔刀的控制了……」金子陵看着绝鸣子离去的背影说着,但却没有举步离开现场的动作,只是轻摆着摺扇,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数秒之後,不急不徐地开口……
「好了,既然费心跟踪我到此地,就不必再隐藏了……现身吧,王者之刀!」
第五回
金子陵语声方落,只见树影晃动,一道傲然高挑的身影自树丛中缓缓步出。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兼具英气与忧郁的眉宇,狭长而凌厉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比常人略为苍白,却颇为有型的唇,一身黑色劲装打扮,使其修长的身形更显挺拔,无论容貌与穿着,无一不与其冷漠孤傲的气质相得益彰--王者之刀,确实非凡人也。
金子陵褐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王刀的一举一动,摺扇轻摇看似从容悠闲,但内心的警戒却已升到了最高点。虽然从对方身上感觉不到杀气,但他仍不容许自己掉以轻心,毕竟对方是冥界天岳的王牌之一,没杀气不代表无害温和。
「夜半的跟踪…难免引人遐思哪……王者之刀。」金子陵菱唇轻扬,牵出一抹淡淡的轻笑,但漂亮的凤眸中却没有相同的笑意,只有沉静的冷褐。
「引人遐想者,是你。」就在金子陵注视着王刀的同时,王刀也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金子陵,没有杀意,有的只是高度的兴趣。
「哼哼…这句话…我该当它是挑衅,还是赞美呢?」蓝色的绢扇半掩去金子陵儒雅秀致的脸庞,在王刀身上流转的目光却更显明亮,宛如星光…那是一种充满警戒却又含着几分好奇的眼神,而被金子陵用这种眼神望着的王者之刀,不但没有升起战意或杀气,反而轻声低笑起来。
「随便你要解释成哪一种,反正事实不变。」王者之刀唇角轻扬,浅笑中,眼神还闪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柔和,但在幽暗的夜色下,金子陵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直觉认为王刀这句话十成有八成是挑衅的成份。
他在笑。他为何而笑?是自恃实力高强而笑?是看轻他名剑铸手而笑?抑或…那只是个再单纯不过的,戏谑的笑?不知道为什麽,金子陵又直觉地认为王刀的笑是属於第三种……而这让一向好修养的他有些莫名的不高兴。
「哈,好一句『事实不变』哪~」金子陵眯起凤眸,眼神中除了警戒和好奇,又多了一种情绪--微愠。「就不知在下是哪一点引起阁下『遐想』的?」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挑衅话来,还笑的这麽的…碍眼,敢情他真把自己当成了文弱书生,以为他拿他无可奈何不成?
「你的武功、以及容貌……」信手摘了一片树叶,王者之刀倏然发出冷冽的气息,一道疾风乍起,随手将叶片往金子陵轻轻投射而去,金子陵见状,身形不动,执扇之手优雅地往前方划出一弯如新月般的圆弧,皓腕微侧,手中摺扇几度随之翩然起舞,舞出不同於王刀的徐徐和风,缓和了扑面而来,那既冷又疾的冷风,原本乘着风势而来,宛如利刃一般的叶片,也在冷风缓和的瞬间,失了它如刀刃般的杀伤力,缓缓地、轻轻地落在金子陵乍停的扇面之上,成了点缀扇面上雅致花朵的一片绿叶。
「都足以令人『遐想』。」」不意外金子陵轻易地化解自己的招式--正确来说,方才那根本只是个试探,对金子陵起不了作用是意料中事,只是没想到他会看见这宛如谪仙舞扇的一幕,金子陵的动作,从容优雅,没有一丝多余,也没有一丝矫作,看上去只是轻描淡写,但却必须有极深的功力才能做到如此…不,就算功力再深,举手投足间,也未必能散发出有如金子陵一般悠然淡雅的美感……
遐想…是啊……
如果想要留住儒雅端丽,却又高深莫测的谪仙,是种遐想的话,那麽,他现在已有了这种念头……。
「哎呀,听到你暧昧的言辞,真是令人心跳失常哪~」金子陵浅笑,扇面一转,绢扇再度轻轻摇摆,方才落於扇面的叶片,顺着徐徐扇风,像是有自身意识般缓缓飘落在王刀面前,「我想,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的『面对面』相会吧?」绢扇在胸前轻摇,悠然的言语中却隐含着过人的敏锐。
「不错。」心知金子陵昨晚确实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王者之刀也不否认他到过静庐的事实,只是冷静而好奇地等着金子陵接下来的反应。
「欸,深夜不请自来的造访,实在不是一名君子会做的事……想不到阁下会承认的如此乾脆,还真是出乎吾的意料之外哪~」金子陵对於王刀的直接确实有点讶异,但确认了事实之後,疑问也随之浮上,「昨晚深夜到访…阁下应该不会只是来『看』我的吧?」对於王者之刀没有动手的原因,金子陵百思不解,既然现在王刀本人就在眼前,金子陵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说的没错。」王者之刀静了约莫半秒,答道。
「啊?」金子陵有些错愕。敢情王刀是没听清楚他的问话吗?
「你说的没错,我上静庐,确实是为了『看』你,名剑铸手。」金子陵虽然身为一名先天,但在错愕那一瞬间的表情,竟是丝毫不顾形象地檀口微张,原本悠哉轻摇的摺扇也乍然而止--那神态虽然称不上优雅,却也显出金子陵不是矫柔造作的人,同时也多了几分率真自然,而这让王者之刀长年冻结的心湖慢慢开始解冻,说出口的回答,自然也不是假话,只不过……
「王刀啊王刀……你既知吾是名剑铸手,应该也知道敷衍的回答对吾无用。」金子陵由於双方立场不同,直觉性地将王者之刀的话解读成「敷衍与挑衅」,眸中愠怒之意略微加重,摺扇「啪」地一声合起,「会有人深更半夜,特地跑到敌人的地盘上,为的就只是『看』那名敌人吗?你这话莫非是将吾金子陵当成三岁孩童?」金子陵敛去了笑,秀致的脸庞上刹时没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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