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_(历史同人)杜陵旧梦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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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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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霍家举旗造反,说要立霍禹为帝,结果给人提前告发,落得个满门抄斩。”

“这事谁能没听过?长安城上下的权贵都给牵扯进去了。前前后后抓了数千号人呢。”

“霍家是作威作福惯了,不过是给削了几个官位,怎么就要举旗造反呢?”

“你有所不知,这可不是削几个官位的事。我听闻恭哀皇后不是病死,而是给这霍皇后的生母霍显下毒害死的,不仅如此,霍氏亲族还屡次想要加害于太子,大将军死后消息走漏,霍家人心虚,干脆就起事造反了。得亏提前被人告发,否则这长安城又免不了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这造反虽被压下去了。可霍家三朝为臣,权势滔天,势力盘根错杂,遍布长安,此番清算起来,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被无端牵涉进去了。”

“你说的也是。里面的人争权夺利,今日东风压西风,明日西风压东风,无论是谁得势,受苦的却总是我们这些平民。”

一群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不知是谁叹了一声:“命当如此。”气氛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再也没有人说话。

大街上有一人牵着马自南向北而来,他头戴斗笠,不言不语,只管低头往前走。一片落叶沿斗笠滚落,轻飘飘坠到血红色的污水之上,他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片刻之后他又拉低斗笠,继续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来者何人?”

“中郎将侍中张彭祖,求见圣上。”

#7.5

这是张彭祖第一次真正见到作为皇帝的刘病已。

刘病已身着一身华服,眉头紧蹙,面有倦容,正在低头翻阅几卷竹简。张彭祖的脚步不自觉停滞了下来,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跨了进去。

刘病已听到动静抬起头,在看清来人之后,他的脸色缓和了三分,当即放下手中的竹简招呼道:“先前听人通报说你来了我还觉得意外,可是出什么事了?”张彭祖顿了顿,正欲开口,又见这宫殿中雕龙画凤,一派皇家风范,着实压抑,与上次他们见面时的光景大为不同,这一声‘病已’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但直呼万岁又觉生疏,一时无措,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刘病已看出了张彭祖的窘迫,挥手屏退了两边的侍从,拉着他便坐到了自己的席子上,笑道:“我上次就说了,你我之间不必拘泥礼数,你怎么年纪越大越是拘谨起来了。”

张彭祖沉默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咬牙说道:“臣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刘病已看着张彭祖,眼神中似有错愕,又有惊诧,他忙问道:“是为何事?”

张彭祖道:“家兄有一女名张敬,早年嫁与霍氏外亲族为妻,现霍氏逆反,罪连九族,家叔为此夜夜心忧,日渐憔悴,却不敢明言。臣此生也未求过陛下半事,仅此一次,只求陛下看在往日同窗旧谊上放兄女一条生路。”

刘病已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半晌,他冷冷道:“你来此处只是为此事?”

张彭祖将头重重扣到地上,又道:“臣知霍氏谋逆,罪无可恕。然张敬为人素贤淑审慎,臣敢担保她与此事绝无半分关系。”

刘病已又缓缓道:“原来在卿眼中,朕便是此等不讲仁信不通情理之人。”

这一句话由‘你’成了‘卿’,张彭祖心中一震,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刘病已正冷冷看着他,脸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似是失望,又有痛楚,张彭祖只觉得胸口涌上千言万语,开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臣……”他正欲解释,刘病已却一挥手,说道:“朕早先已看出张将军心事重重,今晨刚下旨赦免张敬。”未等张彭祖接话,他又将手中已写了大半的竹简丢掉张彭祖面前,张彭祖捡起来细细一看,发现这是一道草拟的诏书,那竹简的最后一节清清楚楚写着一列字——“诸为霍氏所诖误,事在丙申前,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张彭祖手指微颤,喃喃道:“这是……”刘病已冷笑一声,说道:“当年巫蛊之祸,罪及万人,朕便是这其中的受害者。谋逆之行固不可赦,可被无辜殃连之人的痛楚朕又岂会不知。他人议论几句也就罢了,只是……我竟想不到连你都要误解我。”

张彭祖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刘病已却不愿再说,扬手道:“卿既心愿已达,便回去吧。”说罢,他便转身就要往内室走,张彭祖却不动。刘病已恼了,回身甩袖道:“还有何事?”张彭祖踌躇片刻,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纸包好的烧饼,将它置于案上,说道:“还有这个。”

刘病已低头一看,那正是自己年少时最爱吃的那种烧饼,是民间人人都能做得的美食,自从进宫之后,他竟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再见过这个了。刘病已伸手拿起那个尚有余温的烧饼,少时畅游民间的往事又涌上心头,他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下来。过了片刻,他重重叹道:“我方才不是有意冲你发火,只是最近朝中事多……说到底你也只是护侄心切。”

张彭祖摇摇头,说道:“任何人若是处在同样的位置,怕是连你千分之一都做不到。”

刘病已沉默半晌,道:“从走进这里的第一天我就下了决心,既然注定要走这条路,我便绝不能辜负苍生。”说着他的语气沉闷下来:“我却想不到,寡人寡人,到最后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

张彭祖见刘病已如此神情,心中也不免一阵酸涩,不知为什么,他忽然鼓起一阵勇气,脱口道:“你总归还有我。”

刘病已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张彭祖自知失言,赶紧扯开话题,起身施礼道:“彭祖此次进宫本就是莽撞之举,承蒙陛下怜惜,诏书既已下,彭祖也没有再逗留的理由,还是先行告退了。”

刘病已却伸手一把拽住了张彭祖:“你还记不记得年少时我曾在鸿固原上念过的那句诗?”

他缓缓吟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那时你还笑我乱用经典,将形容男女之情的诗句套到你我身上。”

张彭祖愣住了,他看着刘病已,刘病已却还在说。

“那时我举了击鼓的例子来驳你,可归根到底,我是不是在乱用经典,怕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霍氏权倾朝野,当年我没能护住平君,这一生我都会亏欠于她,亏欠于奭儿。我亏欠了太多人,我不想再亏欠于令长,亏欠于张将军。”

“因此我始终没有宣你入朝,并非是我不信你,只因我还想护住心中最后一片干净的地方。”

“彭祖,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那日在鸿固原上,我是真的想要同你饮酒鼓瑟,同你一生偕老。”

“人人说我是天子,连天下都唾手可得。”

“我是不是终究还是明白得太晚了。”

刘病已一直在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全然没有半分天家风度,张彭祖却不回答。他们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僵持着,直到刘病已再也没有话可以说。张彭祖的肩膀动了动,刘病已以为他要抽出手,但张彭祖却像儿时在鸿固原上那样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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