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行！我大哥告诉过我，即便是素未谋面之人，也不可直呼他人名讳。”

“那小公子便随意吧，只要不是道长二字，我都可以接受。”

白钰似乎陷入了沉思，步华看了他一眼，走到了窗边。他抬起一角，一股腥臭味飘入。

后院当中，似乎有人在忙碌些什么。步华眯眼，却始终看不到那人的正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步华落下窗，又走去拿下了卡在门上的红剑。他推开门，大厅中的人却不知何时消失了。整间客栈当中，似是只剩下了他与白钰。

“三更已至......鬼门将开。阴人上路......阳人莫散。三更已至......鬼门......”

阳人莫散？

糟了。

“白钰，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步华关上屋门，用灵力锁住了屋门。

“道——步哥哥？你要去哪啊——？”

还真是稀奇，阴间少有的活人祭都让他赶上了。

步华蒙了面，从窗户翻出。此时若撞上那厉鬼组成的阳祭队，他会连魂魄都被食尽的。

步华跟在队伍最后，勉强能看清最前方被绑着的几个活人。他摸出怀中的那卷卷轴，将它一撕为二。一半放回怀中，一半送去了客栈。

步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师父在上，望庇佑弟子。

他解开红剑上的布条，划开了自己的手掌。他看着手中剑，道：“与我同去，救人偿命。”他说完，可能是觉得有些好笑。他笑了笑，又道：“若能偿命，我也不会如此恨你了。”

步华一跃而起，直冲队伍最前。

师父曾说，他玩心过重，终有一日会因此犯下大错。后来，他改掉了这个毛病，却再也无法赏一场鹅毛大雪。

“三更已至，鬼门已开！以阳祭阴，予我神力！”

“人都死了，还能有个屁的神力。”步华挡在队伍前面，他身上的白衣一尘不染，“此等邪祭，若是真让你们办成了......阎王大人的威严，要搁置何处呢？"风过，吹起他一头长发。步华看着领头的几人，剑锋微偏，柱子上的几人被松了绑。

“阎罗王派你来的？！”

被松绑的几人忙离开身后的是非之地，他们跑到步华身后，仍惊魂未定。

“你们就此离去，向东十里，有一船夫，会带你们离开。”

步华横剑身前，拦住了想要去追那几人的人。

“请选吧，诸位。是同我去见阎王大人，还是......就地正法。”红剑很是时候的闪了一下，突然出现的猩红的光，无疑给了他们一个震慑。

“你是那......白无常？”

步华不语，微微眯眼。他可不敢冒充阴间使者，只不过，这些人似乎并未见过白无常本人。

“不跟他废话了，管他是谁，坏了我们的阳祭，就该死！”

步华只看向了开口的那人，剑气便划伤了他的脸，“你们也曾为人，如今却行这有违常理之事。就不怕被你们献祭的那些人，化作恶鬼，再回来找你们吗？！”他挥剑，用来绑人的几处木柱被斩断。

人就是人，生前懦弱的，死后也懦弱。生前怕事的，死后依旧怕事。队伍后方，已有不少人悄悄离去。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无常，他手中的剑，也不像常物。

“你这叛徒，将我们阴间的消息卖给那抓鬼的道士，害我们无法再渡船过界！”

白无常竟还是鬼店中的一员？不过想来倒也合理，侍奉阎王，指引轮回，可以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多。

“你还跟那阎罗王建议，想强行将我们拖入轮回！”

“你记得倒是清楚，只可惜，未走上正途。”步华并不想杀他们，他指向西边的阎罗殿，道：“你们就此离去，向阎王大人认罪，便可转世轮回，免受这散魂之痛。”

“呵呵呵......无常又如何？我既已决定阳祭，又怎会轻言放弃？！”他像疯魔了一样，仰面朝天，展开双臂，不知道在迎接什么。

步华皱眉，剑气划过，却被冒出的屏障弹回。直到此人开始痛苦的嚎叫，步华才看清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在吸收阴间的怨气，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妖力。

步华提剑，身上的灵力尽现，他砍向那人，却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你该死了！！”

“噗呲——”身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步华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步华无法愈合它。他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在不断的流失。而眼前的人面目狰狞，身上怨气压的步华快要喘不过气。

“白无常又如何？你今日还是要死在这里。”腹部被贯穿的痛令步华再难思考，他紧紧地握着手中剑，掌心越发滚烫。

“放开他。”步华被松开，他向前趴去，意识渐渐模糊。有人扶住了他，将他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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