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小福赶马车送陆长安过去赴约,出门前李梦鱼摇着扇子说:“叫你将人约出来,你偏要上他家去,待会若是打起来,你可记得跑啊,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陆长安嘴角抽搐,挥手:“你还是赶紧琢磨梁选给你留下的那两张药膏方子去吧。“
陆长安来到杨宅时,已近戍时。
杨观文早已经在家里等候已久了,今天他收到陆长安的拜贴时,心里真的是既惊又喜,陆长安看着好亲近,实际与人相交时总不肯轻易交心,他们认识多年,这还是陆长安第一次投贴拜访。
杨观文坐在书房里,拿着陆长安的拜贴看了又看,才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锦盒将帖子放到里面妥帖收好。
他又看了一下香钟,心里开始有点紧张。
这段日子他不停地打探陆长安的消息,发现陆长安居然胆大包天地到南风馆买了人回家!虽然只是一个粗使龟奴而不是小倌,但也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杨观文额头泌出一点汗浆,他坐在香炉旁边,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心里极度挣扎。
“少爷!陆公子来了!”桂子兴冲冲地跑到门口敲门,杨观文唬了一跳,差点打翻了锦盒里的药粉,他定了定心神,最终还是咬牙合上了盖子,然后将急急地锦盒塞到香炉旁边的小架子上。
杨观文连忙走过去打开门,陆长安面色淡淡地对他作揖,杨观文忙上前将人托起来,又说:“怎么看你眼下有点青黑,可是睡不好?”
陆长安摇头:“最近有点烦心事。”
杨观文忙将人领进书房里,关心道:“可否说与愚兄听一下?”
陆长安随意地扫了一眼杨观文的书房,见到两张桌子并排放着,右边那张整洁许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缸,里面两条红色带白花的游鱼正在吐泡泡,陆长安怔住了。
杨观文轻声说:“原来你还记得,这是去年我们得的鱼,本来一人一条的,你怕自己养不好,我就先替你养着了,你看看,我养得可还行?”
陆长安走上前,看着水缸里两条优哉游哉的鱼儿:“你养得很好。”
杨观文嘴角抿着喜悦的笑意,又献宝似的指着笑架上几支竹刻花鸟纹毛笔说:“这是我寻人专门找来想送你的毛笔,听说作画最佳,不知是否真的能配得上你的画艺。”
陆长安打量着这张一看就没人坐过的新桌子,以及上面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文房四宝,又想过之前杨观文曾邀自己来这里同住,至此,他才敢真的确认了,原来,杨观文真的对他有意思。
陆长安心里那点被人诓骗的焦躁忽然化成了淡淡的无奈,又想到自己对梁选的求而不得,对杨观文的恼意竟也消去不少。
杨观文见陆长安脸上暗淡,开始有点手足无措,又说:“我专门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和茶水,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吧。”
陆长安坐下来,低着头喝了口茶,直接开口道:“前不久我遇到周先生了。”
杨观文脸色一白,他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陆长安。
陆长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杨观文握紧了茶杯,他吁了一口气,说:“果然瞒不住你。”
陆长安皱眉:“你为何要这样做?”
杨观文脸上泛起一点怨怼之色:“你从书院离开那天晚上,其实我有去求过周先生,想让他替你说几句好话,想不到我到了他院子,他醉醺醺地躺在亭子里,好不容易被我叫醒了,他居然说‘走了好’!”
他愤懑地说:“‘走了好’?哼,平时就只晓得让你替他作画,然后拿出来与别人炫耀,到了关键时候,却一分力也不肯出!分明是不肯惹事上身!人人都说他疏狂不羁,我却觉得他最没担当!整个书院,就属他没正形!”
陆长安愕然,为周先生分说道:“他也知我不耐烦书院里管理严格的,更何况当时我手握禁书,证据确凿,教谕要遵循规条将我逐出书院,他也不能说什么。”
杨观文脸色犹自不悦:“希望只是我狭隘,”他又定定地看着陆长安:“长安,你怪我吗?”
陆长安对杨观文对周先生异常执着的愤怒产生了一点疑惑,他微微皱眉,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那本龙阳秘籍到底是谁塞给你的?又为何秘籍到我手上不到两个时辰教谕就知道了此事?”
你到底是真痛恨周先生不肯出手相助,还是……只是不敢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杨观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长安:“长安,你,你怀疑我故意陷害你?”
陆长安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事情这么凑巧,我也只是想知道个究竟。”
杨观文捏着茶杯的手指颤抖,他眼睛通红,说:“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
陆长安闭了闭眼睛,问道:“观文兄,你是不是也有龙阳之好?”
第六十四章你为何自甘堕落
听到陆长安的问话,杨观文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脸上带上决绝神色,他咬牙道:“是!我是有龙阳之好,而且,而且我心悦你已久!”
陆长安闭上眼睛,又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之前院试我腹泻之事与你有无干系?李梦鱼娇生惯养,我与他明明吃的同一样的膳食,结果反倒他一点事没有,唯一不同的是,当日我还与你喝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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