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将近半小时,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确实不用去。
床头的寻呼索命似的响,闵涛一连三次夺命连环呼——
速回电,急事。闵先生。
能有什么急事。方南疲沓的想。
昨晚因为何司令的缘故,他心情低到了谷底,直接拒绝了闵涛的求欢。
那厮还在电话里威胁他,方南你不来我可找别人了啊。
就这么个主儿……
也不怪何跃森瞧不起他,他这么跟闵涛胡混着,任是谁都会瞧不上。他方南一比不了夏源,二比不上秦锋,活该被糟践。
电话拨通,闵涛的话迫不及待闯进耳膜,带着点惶然:“方南,小水死了。”
方南眨眨眼,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想出来小水是谁。那个海狼吧的熟客小骚零,曾经被自己看着在舞台上跳贴身热舞勾引闵涛那一个。
“怎么着?昨晚玩得太嗨,把人操-死了?”
闵涛很焦虑:“我没跟他怎么着,昨晚跟你说就是为了气你。后来我自己回去睡觉的。”
今天太阳特别好,照的人有点头晕。方南心里知道人命关天,可是思绪忍不住还是有点飘忽。是不是该请几天假回趟东林呢?他爸妈又没错,自己怨了这么多年也该释怀了。
“昨天晚上,”闵涛那边很响的咽了下口水,声音带了点黯然:“我一开始挺生气你放我鸽子,在吧台那边喝闷酒。小水见着了,就过来勾我……我是没跟他怎么着,可是身体被他挑起了火,特别难受。回去房间躺了一会儿还是消不下去,我就下楼到酒吧打发时间。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没见着小水。一揸哥说小水跟我赌气了,被俩脸生的男人带走了。当时一揸哥怕出事,还试图拦着小水的。结果小水自己乐意,别人也不好多说。今天早上,”男人声音有点不稳:“打扫卫生的谢伯在酒吧后面小山坡上看到小水的尸体,谢伯吓个半死,没想着报警直接跑来敲我房门的。”
方南这才收起散漫的心思:“在酒吧后山出的事儿,酒吧脱不了干系吧。”
“你听我说完,”闵涛难得有这么低落的时候:“小水死的……特别难看。身上被绳子捆着,很专业的绳结,皮肤上伤痕累累,有薄薄的划伤和烟头的烫伤,都是性-虐的痕迹。那两人不知道怎么残忍对待他的,是双龙还是拳的……肠子都出来了……”
“你别说了!”方南声音有点尖利:“你别说了。”
闵涛的声音带了点哽咽:“我报了警,酒吧暂时被封了。封了就封了吧,可是我心里特别难受,如果昨晚我没赶小水走,如果昨晚一揸哥拉住小水,他就不会死,还死的这么……”
“这跟你没关系。”心头沉甸甸的,方南一点开解人的心思都没有,特别烦躁:“是他自己作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跟两个从来不认识的男人出去。”
电话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沉默挤的两个人心头都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闵涛疲倦的声音遥遥传来:“方南,你真冷血。”
第40章第四十章
酒吧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以警察只是取证调查后,很快就解除了封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闵涛一直没再开业,有老客问,也只说要重装,过了夏天再说。
后来方南去跟闵涛道了歉,说自己那天心情不佳,并不是故意。
都是成年人,两人之间很快恢复心无芥蒂,最起码表面上是。
没多久,闵涛就迷上了酗酒和飙车。
虽然原来在海狼吧闵涛作为老板也喝酒,可是从来不像个烂酒鬼一般喝到人事不省。自打小水这件事出了,闵涛简直就判若两人,次次烂醉如泥。方南被通知过两三次,深更半夜的去各种路边摊夜场为他捡尸。
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一多,方南疲于奔命,心里明白,两人关系怕是走到头了。
分开是闵涛主动提出来的。
五月底,闵涛打了寻呼叫方南去吃晚饭。
方南刚好从客户公司出来,看了看时间也快五点了,干脆没回公司,坐公交就去了海狼吧。
闵涛没再开门营业不假,可是这个男人一直住在海狼那间办公室兼卧室,情节莫名。
走过边门一条又脏又乱的窄路,方南伸手推开锈迹斑斑的房门。
有辛辣刺激的味道涌进鼻腔,弥漫在昏暗落满灰尘的空间里,徒增萧索。
“来了?”闵涛从楼梯上探出头:“在飘香园点了几个菜送过来,还是这里吃清净。”
橘黄色的灯光从男人身后铺泄下来,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可是方南能分辨的出,今天的闵涛特意收拾过。没有邋遢的不修边幅,男人刮了胡子,头发整整齐齐扎成一束,身上换了件白色T恤衫,一双大长腿上是五分的黑色工装裤,肥大宽松,衬的整个人神清气爽,有种特别干净的气质。
房间里一样的昏暗,开着灯,不过看得出,闵涛整理过房间。
往日到处乱扔的衣物饰品杂七杂八的东西都顺到了墙边,房间靠着床边支了张折叠桌,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四盆菜,边上地面摆着两箱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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