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涛定定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最后说出的话不过是掩盖在真实想说内容表面上的华丽浮藻:“哥不缺钱,有你这份心,哥知足了哈哈……”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方南想不到他跟何跃森会因为闵涛吵起来。
“跟你说过别跟过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见面,你聋的吗?”何跃森拧着浓黑的眉毛,满脸不快。
“有点事谈,”方南一开始还试图讲理的:“涛哥想把酒吧兑出去,找我帮忙问问。”他已经不敢去深想为什么何跃森这么快就知道他跟闵涛见过面了。
“方南你的过去怎么乱七八糟我都不问了,”何跃森心烦的摆了摆手:“既然跟了我就本本分分的,我何跃森自认待人不薄。是,你可能单纯的就是想着去帮个忙见个面,可是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打的什么主意?我没记错的话,你原来跟他有一腿吧?就是这个男人,跟你在酒吧门口亲的难舍难分的对不对?”
一瞬间,方南有种脸皮被扯下来扔地上踩的感觉,又狼狈又伤心。那种伤心不是别的,是自尊被践踏到底的无地自容。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重了,何跃森缓了缓,试图挽回:“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方南,你看我什么时候干扰过你的正常朋友交往?”
方南低着头不吭声。
“方南,”何跃森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带着点哄人的味道:“别生气了,我一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你知道意思就行了。”
“没生气,”方南把叹气咽下去:“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会注意。”
何跃森高兴了,就势拽了拽他的耳垂:“不早了,吃饭吧。对了,你哥的事儿,没人再找你们家麻烦吧?”
“没有,”方南咬了咬下唇,抬眼努力勾唇看着男人:“特别感谢你,何叔。”
“好啊,晚上看你诚意。”男人一把搂住他瘦削的肩膀,往饭桌那里带:“不许哭不许求饶的,听着没?”
青年垂着眼睑低低嗯了一声:“让你操-死在床上都不会求饶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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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更想不到,他跟闵涛那次见面成了永远的诀别。
何跃森有看报纸的习惯,家里除了参考消息,A市党报,还订了A市晚报。
只是晚报家长里短零七八碎的内容多,何司令老人家不屑于看,反而是王姐看的更多一些。
那天方南下班早,进门时候王姐还没走,一边守着煤气灶上的骨头汤一边看报纸。
听着方南进门的动静就是一抬头:“小方回来啦?”
客气的打过招呼,方南往客厅和书房的方向看了看:“何叔还没回?”
“没呢,还得半小时。”王姐不知道看着了什么新闻,满脸惋惜直叹气:“你说现在这孩子,一个个都不知道惜命,玩什么赛车还喝了大酒,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方南心里别的一跳,异样的不自在浮起来:“怎么了王姨?”
王姐抖了抖报纸,打开了话匣子:“喏,前天晚上半夜发生的事儿,就在城西干道上靠近月亮湖那边,有个小青年开车急转弯的时候冲下围栏掉湖里了。警察后来看自动测速,说是出事时候车速快到一百八十码,尸体打捞上来,泡了水还是浑身的酒气。你看看这照片,小伙子长得挺俊,啧啧造孽哦……”
浑身发凉,方南勉强笑笑,几步走了过去:“王姨给我看看。”
那天从接过报纸首先冲进眼帘那张照片开始,方南就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一直飘着,脚踩在棉花上一样,虚的厉害。
是闵涛。
警方拍了他的证件照,登报寻找家人亲属去认领尸体。
方南知道自己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赶在何跃森回家之前,跟王姐说自己头疼,回房间休息了。
蒙着被子蜷缩着身体,迟来的液体滚烫的滑落眼角。
死了。那个前几天还笑嘻嘻的要用五万块白菜价把海狼卖给他的家伙,那个狂妄的说着自己唱歌比窗外弹唱小伙子强一百倍的家伙,那个习惯了用无心盖住真心嘻嘻哈哈的家伙,那个自己扛着疼痛喝到酒精依赖头脑麻痹的家伙……
门外传来进门关门脚步踢踏的动静,跟着是何跃森担忧的声音:“怎么还头疼了?是不是发烧了?”
王姐回答:“没有,我摸过小方额头,温度正常。就说是头疼要先睡会儿,饭也不吃了。”
脚步声渐近,何跃森直接推开了门:“方南?”
方南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哭的通红的眼睛,也无力去编谎话。
即使不是爱,闵涛也是他的朋友,是他在刚来A市最灰头土脸时候带着他往前走的朋友。他却连悼念都只能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真是个小孩,这么大了还蒙着头睡觉。”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宠溺:“跟何谢廉那小兔崽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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