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霍愉有些无奈，“成天瞎想什么呢？我不喜欢男的，而且，那是我学生，还被未成年保护法保护的那种学生，所以别瞎说。”

“别生气啊，”杨弦认怂，给霍愉夹了块他喜欢的红烧排骨，“一学生你备注个小朋友做什么，还醉了心心念念的，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就容易误会啊。”

“这样的人”陆重一扭头，看着杨弦，又指指自己：“我啊，可别像我这样。”

“你一个寸头小王子，”杨弦笑着说，“追求者不是向来源源不断吗？怎么不好？”

陆重和杨弦的关系并没有像他和霍愉一样亲近，他喜欢秦池，一直在奋不顾身的追着秦池的事情，他身边的人，就只有霍愉知道。

霍愉说：“陆重很认真，没有合适的人，一个也好，源源不断也好，都是不好，都不喜欢……哥，隔壁桌好几个想找你喝酒的呢，你不过去？”

杨弦抬眼往隔壁桌看去，果然和好几个人同时对上视线了。

“弦哥，生日快乐，不走一个？”

“弦哥来喝一杯嘛！”

……

“还真是，”杨弦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先过去了，对了，还没问，你昨晚上醉了，今天醒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霍愉说，“昨天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杨弦端着酒杯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霍愉说，“走了啊。”

霍愉笑着点点头。

黑色的桌面上，一边是剪纸的工具，一边是摞成一沓的教科书。

伍示手落到刻刀上，看了一眼那只至今没有竣工的飞鸟，心里来来回回转了几轮心思，最后还是放下刻刀，把手落到了语文书上。

毕竟没有两天就要考试了，他还是个需要靠成绩来要糖吃的小朋友呢。

生日宴结束后，霍愉又单独和杨弦去咖啡厅叙了一个小时的旧，就打算离开了。

这一个小时里，他们对两年前的事情都只字未提。

但在霍愉离开的时候，杨弦还是追到他身后，拉住了他。

“霍愉，”杨弦说，“蒋侧仪那件事，我受伤从来都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内疚。”

“我不内疚，”霍愉回头对他笑笑，“也不是，我已经内疚两年了，后来想想，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内疚根本就只是在逃避，而我还因为逃避，一直不见你，不联系你，太像个傻逼了。”

“傻逼偶尔当一次就好了，”霍愉接着说，“我不想当一辈子傻逼。”

杨弦伸手抱了抱他，没有说话。

“哥，这两年不联系你，”霍愉说，“对不起。”

杨弦说：“你是没联系我，但医药费和住院期间的营养品和水果可是半点没落下。”

被戳穿了的霍愉：“啊，是。”

看电影这种活动，由于一天前才和学神去进行过，所以伍示第三百七十六次点进微信和霍愉的对话框时，心里不屑一顾的想：我真的一点都不期待。

—小朋友。

—我到家了。

一点都不期待的伍示骤然站起，以风一般的迅猛，卷到了楼下，一把打开了门。

晚上刚过八点，天已经黑透，抬头是弯钩银月，闪亮繁星，往前是微黄路灯，偏头是霍愉家门前橙红色的月季盆栽……

这些里面，都没有霍愉这个人。

伍示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霍愉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我想洗个澡。

—票你还没买吧，我来买。

—想看什么电影你告诉我。

—我洗完澡买完票再给你打电话。

伍示握着手机在门口蹲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

霍愉是说他回来了，但也没说他站在楼下等着他去见他，而自己却看了消息，就猛地冲了出来，打开门没看到霍愉的身影还要擅自失望，太傻了。

而且怎么想，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一回来的确是该直接回家的。

他失望个什么劲儿。

又欢喜激动个什么劲儿。

“操，”伍示低头扯了扯蜷上去了的裤脚，“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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